今天也开始学人讲起英雄气概,看见司徒诲人落魄,就感到不值得出刀?这种无谓心态……哪来的?
“……行人道的帝皇之心,看来真不是好东西啊!”
尚盖勇一下苦笑,看见底下落魄的司徒诲人抬头,隔着遥远距离,与隐藏在空中的自己对看。
这般情景似曾相识,先前魔族控制三家联军围剿汉水时,却是由司徒诲人作为统帅压阵,与主守汉水的自己发生冲突,两人曾有过多次这样的对峙,那时的他,渊停岳峙,宗师风范,哪是如今这半头白发,气色灰败的半小老头可比?
尚盖勇不禁冷笑起来,自己现在虽然不打算动手,可也不会对司徒诲人有什么同情之心,事实上,看他在此受万夫所指,如遭凌迟,更受众生愿力反噬,这也一部分满足了自己的复仇心。
万千群众的一同指责,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在这份压力下,不光是司徒诲人受到众生愿力反噬,逐渐形如朽木,这份压力甚至广及整个封刀盟,即使他们并不是受到愿力反噬,却也同样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在木台周围,那些被挤在人群中,本当维持秩序的封刀盟高手,就算不愿出手伤人,却仍能轻易鼓劲护身,组个半米或数十米的气墙,隔绝人群,但尚盖勇却注意到,有些气墙忽然消失,把守该处的高手就此淹没在人群中。
这自然不会是人力冲击太过,连地阶高手也承受不住,只是因为自身理念崩溃,彻底心灰意冷,甚至放弃了对封刀盟的忠诚,干脆趁势混入人群,就此默默离开。
……这是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自百族大战中兴起,十数年来封刀盟都是正道里最标志性的组织,却要这么就此瓦解了吗?
眼前这一幕,让尚盖勇着实愉悦,但想必司徒诲人也正看着这些,却不知如今他心里又是什么感受?
“……我……罪孽滔天,有负家父所托,无颜面对各位,也无颜再当封刀盟主……”
司徒诲人沙哑着声音,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胸口气血在剧烈的翻涌,仿佛每吐一个字,就要激喷出来,这不是形容,而是确实的伤害,行人道者,愿力崩溃的恐怖,远远超过预期,司徒诲人如今半灰的胡子上,沾满了鲜血,长吸一口气,大声道“自即刻起,我……”
话才出口,就听见一声厉啸,由远而近,声势极强,剑翼朱凤,法相流转,气动山河,全力催发的啸声,一下盖过全场,震得所有人耳内生疼,喧哗顿止,剑凤巨影瞬息从群众头顶飙过,冲向木台。
司徒诲人见状,当即强运一口真气,顶着脑中的剧烈晕眩感,急急把话说出,“自封刀盟退位,盟主职权,侠道大任,传于少主司徒小书。”
当司徒诲人召集民众,号称有事要宣布后,到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民众还是封刀盟众人,甚至是远远观看的温去病等人,都在好奇一个问题司徒小书跑到哪里去了?
温去病在打退刑忌魔公后,直接就找上司徒小书,要她出面,代表封刀盟和朱氏来掌管鹰扬郡的军政事务。
不论个人情感上的偏向,还是理智上的抉择,司徒小书都知道这个要求,自己根本没得拒绝,父亲有过错在先,如今又身受重伤,如果自己不站出来,有些表现,凭什么向碎星团讨保父亲性命?
封刀盟与碎星团这些年来岂止是有旧怨,今次碎星团风云再起,打的旗号不再是救世,直接就是回来复仇清算,再加上父亲参与三家合攻汉水的新仇,若说这一次大胜之后,碎星团不打算趁机清算仇敌,这话恐怕连碎星团自己都不信。
司徒小书是力争有所表现的,所以义无反顾地接受了温去病的委托,用近乎强行夺权的方式,暂代了朱家家主之位,这点无疑让她在朱家亲人面前,颇受责难。
但朱家人素来善查情势,也有为数相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