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烬抬起茶喝了一口,那股被凤昀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引出的愤懑之气才稍稍压下去。
“小虞儿在鬼刹岛时,除了那三人,是否还有交好的人?”
“你见到黑曜了。”肯定的语气。
却让殷九烬端着茶盏的手不由握紧。
看来还真是。
那晚他虽是有些醉了,却不是酒醒后就忘事的人。
那晚发生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的小姑娘,明显对那人手下留情了。而那黑什么曜的,居然还用一副十分娴熟的口吻和他的小姑娘说话。
说什么她还是心慈手软。
哼,小姑娘是不是心慈手软关他什么事?
说得像是和小姑娘一起经历很多一样,真让人不爽。
“我才查到他还活着。”
凤昀说,“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既能查到他活着,那他就是要露面了,他要露面,必是先去见那丫……”
殷九烬端着黑眸看他,凤昀笑着改口,“必是先去见你未婚妻。”
殷九烬这才满意,罢了反应过来凤昀说的什么,脸就黑了,“什么叫必是先去见小虞儿?是敌人又不是朋友,见什么见!”
“这酸溜溜的语气,阿烬,你真的变了很多啊。”
“别只顾着吃醋,我不信以你的头脑想不透这中缘由。”
殷九烬冷哼一声。
他还真是吃醋了,但他又不是蠢的,就算并未细查,他也能猜到个大概,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想弄清楚些,那个人在小姑娘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重,竟让小姑娘一再对他留手。
别看小姑娘心地确实柔软,她对敌人是绝对不会留手的。对于背叛过她的人也必然不会留手。
那黑曜却是个例外。
从那晚他们的对话,不难猜到黑曜还活着,似乎就是小姑娘刻意手下留情了。
不然黑曜也不会说他也很意外他还活着那样的话。
“虞儿到鬼刹岛时只有两岁,这你知道吧?”
尽管早就知道,再听到时,殷九烬的心脏还是狠狠一抽。
“两岁的孩子,再怎么聪明,刚到鬼刹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很难活下来,更别说她最开始进鬼刹岛时,身上似乎还有伤。”
“当然,我不否认后来她的本领确实很大,但一开始,她终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受了伤的两岁小孩。”
“若无人护着,她根本活不到学了本事能护住自身那一天。”
“尽管大多时候是她自己靠着头脑躲过的危险,却还是会有靠头脑救不了自己的时候。”
“两岁,算得上进岛年纪偏小的了。”
“在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环境下,又都是孩子,多会挑最小最弱的欺负。一两个人她尚能应付,若是十个二十个呢?”
殷九烬心惊。
“她确实算不得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也从不会多管闲事,就像她说的,曾救过我都只是巧合。但她这个人,是真的重情重义,机缘巧合下帮过她一次的人,譬如席凤玲和霍思雨,她都一护到底,更何况那个曾在她最弱的时期救过她无数次的人。”
“在鬼刹岛上,就我所知,她最信任的人,一个是闵如风,另一个就是黑曜。黑曜应是她在鬼刹岛上第一个信任的人,或许在她心里,对黑曜的信任都要越过闵如风。”
“你也知道我……”
说到这里,凤昀顿了一下,大抵是又想到了当年的事。
很快恢复如常,“你也知道我早就离开鬼刹岛,他们后来怎么样又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鬼刹岛是虞儿和那三人一起毁得,黑曜并未在其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黑曜背叛了她。”凤昀说的不是“背叛他们”,而是“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