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成锦却不提这事儿,确切地说,是章成锦坐下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看着关知鱼。
关知鱼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络腮胡,“王巍啊,要不是我给成锦打电话,听说他正好在店里,我就不进来了。结果,进来你还没送出去。”
络腮胡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搔了搔眉梢。
章成锦这才开口道,“关老爷子,您这是一边让外甥到我店里送铜像,一边想单独找我叙旧?”
“要是我直接送过来,这不是怕你不肯收嘛!我多少年没来过齐州了,哪能空着手?不过,我要是白送你吧,反倒成了我看不起你了!石叟的铜佛像,如今市面上很难碰了,想请的大有人在啊!”
关知鱼顿了顿,“结果呢,一打电话你正巧在店里,我总得见你啊,那就说开了吧!”
章成锦接口,“老爷子啊,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东西再好,也比不了情分啊!”
关知鱼很郑重地点头,“你说这个我信。”
吴夺坐在一旁,心头尴尬,有点儿挺不住了。这两位老派作风,面子上的事儿做得太足了,虚与委蛇半天还不进正题。
这情况,看起来是关知鱼在齐州有什么事情,有求于章成锦。他这么大年纪还亲自跑一趟,说明事儿不小。
在吴夺看来,章成锦貌似对关知鱼恭敬有加,但多是客套的成分;而关知鱼,也是暗藏心机。
于是吴夺猜测,两人虽然认识时间很长,但交情却并不怎么深厚,更像是利益上的走动居多。
正在吴夺琢磨的时候,关知鱼却指了指他,“这位小吴,看着就很优秀啊。人老了,也没啥了,就盼着后辈有个好儿。成锦你是让我自愧不如啊!”
“您过谦了。”
“唉,就说我那个最小的孙子吧,真不让人省心啊!这不,前几天说是和朋友一起来齐州收一件北齐的佛头,结果还让人给做了局了!不过这个局也确实够高明。”关知鱼终于进入了正题:
“本来呢,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可是,我们总不能花冤枉钱,到现在还不知道做局的正主是谁呢!”
章成锦皱了皱眉,“北齐的佛头,闹不好还是管控文物啊!”
“所以啊,这个局没准儿还有后招。更重要的是,到底是冲我孙子的呢,还是冲我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