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为大',何况岑林生前的名声也好过霍善许多,众人当然是偏向岑林的。
霍善被噎也不生气,道“老夫是比不得岑公克己复礼、博学多才,在场的诸位恐怕都比不了。可即便他有那样的才学,也不能保证家里不出个不屑的,更何况老夫这种商贾之家。家门不幸,也不敢奢求贤侄孙接纳我孙女,当着大伙的面,咱们两家的婚盟就此作废,今后婚嫁互不相干。”
一朝犯错变成了永世的污点,倒霉的岑琼,再一次被人揭伤疤。
岑瑞岂会示弱“家翁也是这个意思!”
霍善退还岑家的礼金离去。
待宾客散尽,岑瑞少不得将白天受的屈辱还给岑琼。漆黑的夜里,岑琼无声的泪水,岑瑞用恶毒的咒骂发泄情绪,亲娘都不敢相劝。
岑珺站在东院外,很多个夜晚她都和今晚一样,无比悲凉的听他们骂完、哭罢,最后都会有个男声阴狠道“目无尊长的东西,老子迟早灭了你。”刚开始她会害怕、会哭、会觉得冷,后来听多了也就不害怕了,只会觉得好无力。突然一双大掌捂住了她的耳朵,她望着地上长长的黑影猜出了是谁。
大掌的主人挪到了她跟前,浓密的睫毛,忧心的眸色,见她无碍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去灵台。”班日磁性温和的嗓音总让人莫名安心
岑珺踩着他的影子相随。
灵台上风很清,灰暗的天空不见星辰,半轮缺月散发出没精打彩的光晕,岑林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有条薄毯,旁边还有一壶茶。岑珺摸着壶肚,泪水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班日刚刚在灵台上看见岑珺站在内院,也听到了岑瑞的咒骂声,本想带她离开是非之地,没想到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我没见过我娘,听说她生下我就殁了。”班日说得很突兀,听得岑珺莫名其妙,一时忘了哭。
班日又道“我爹明明是个财主,可他狠下心把刚呱呱落地的我送进寺里。我是我师父带大的,他对我很好,每次我哭着找爹娘时,他告诉我你是天神之子,你要比其他孩子更坚强,你的爹娘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岑珺用鄙视的眼神瞅着班日,道“这种瞎话你也信?”
“信啊!为什么不信?不信有什么好处?”
一向庄重的班日说出这么赖皮的话,还真让人大跌眼镜。
“呃…自欺欺人不好吧?”
“对所有人都好的东西,怎么会不好呢?”
“好吧!你说的是对的。你呆这上头做什么?”
“看霄霄抓老鼠。这家伙,在吃下去就要飞不起来了,我正寻思怎么给它减重。”
岑珺警觉的查看自己壮实的身板,在瞧瞧班日秀挺的英姿,立马拉下脸走了。
班日“…
七天后,岑姑母一家三口从京城赶来。
岑姑母是个富态的胖妇,一脸的横肉显得很强势,一身缟衣脱簪,神情憔悴,一进灵堂便直扑棺椁,哭喊着要掀开棺盖。
“父亲…您一辈子低调为人躲在这山旮旯里,怎的还是没能躲过这无妄之灾?老天不开眼呀…”
岑瑞姐弟忙道“姑母请节哀!”
岑二叔拦着她,道“别看了!这样的天气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回来,早入土了。”
岑姑母一记厉色瞟向岑二叔,道“凶手呢?找着了吗?”
“没有!”岑二叔心虚的低下头,他在三兄妹中最没存在感,岑老大病逝后,岑老爷子也常拿这种眼神看他,后来把注意力转到了岑瑞身上。
岑姑母痛心“我们家怎么会被欺辱成这样?父亲枉死尸骨未寒,霍家就高高兴兴的准备嫁妆,凭什么糟罪的只有我们家?”
岑瑞眼神一阵暗淡。
岑瑞二叔“你怎么知道霍家在准备嫁妆?”
岑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