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辞身子虚,讲了两句话就没精神了,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顾复过来时就听这二人说了顾陌辞醒来的消息,心中悬起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脚步也轻快不少。
又在床上躺了几天,顾陌辞终于能被旁人搀扶着下床走走,他捏了捏自己的肩,跟扶着自己的夜沉抱怨“我已经没事了,能不能不要再天天躺在床上?”
夜沉摇头“陛下的伤口很深,没有完全长好之前容易开裂,若没有必要,陛下还是不要下床的好。”
顾陌辞刚要反驳,夜沉又道“陛下不想让主子担心自己吧?”
顾陌辞“……”
你说对了,我真不想。
顾陌辞的脚开始往床边挪,挪着挪着他又往门口挪,边挪边道“冀王豫王现在在哪里?”
夜沉看顾陌辞还是想去外面透风,只好拿了件披风过来给顾陌辞披上“诏狱。”
顾陌辞自己系好披风的带子,低声道“挺好。”
他也算是……罪有应得。
如果不谋反,不论他这两位兄长做什么,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兄弟,他不想做的太绝。
可他们偏偏要进死胡同,那就不能怪他心狠。
刚踏出寝殿,福全从宫门口跑到顾陌辞面前,低声道“陛下,冀王要见您。”
夜沉挑挑眉,在他心里冀王豫王都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他都不知道这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会想见顾陌辞。
“行。”顾陌辞很痛快的答应了,慢慢往外走。
福全连忙找人抬了一顶软辇来,四个内侍轻手轻脚地起轿落轿,确保轿辇上的顾陌辞不会有半分不适。
其实顾陌辞的胸口是有点疼,但还在他的忍受范围内,他不敢去碰左胸口的伤,就连看都不敢多看。
一看到这个伤,他就想起自己险些死在顾铭辉手上,险些与乐轻颜阴阳两隔,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害怕……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不够勇敢。
乐轻颜等了他太久太久了,他不想浪费乐轻颜的等候,也不想让他永远等不到自己。
一行人到了诏狱,福全轻声劝顾陌辞不要进去,但顾陌辞不仅不听劝,还把所有人都留在了门口,执意孤身一人去见冀王。
“陛下,让我陪你进去。”夜沉忙道。
他不想顾陌辞再发生任何事情。
顾陌辞摇头“朕自己去。”
他撇下所有人,自己进了诏狱的大门。
刑部尚书知道顾陌辞要来,一早就将冀王绑去了一个单独的牢房,那个牢房绝对安静,周围甚至没关押其他犯人。他带着顾陌辞往那边走,轻声问顾陌辞需不需要狱卒守在一旁。
顾陌辞摆手拒绝,刑部尚书会意,将顾陌辞带到一间牢房前,掏出钥匙迅速打开门锁,道“陛下,就是这里。臣先退下,陛下若有事,喊我即可。”
顾陌辞走进牢房,轻轻地嗯了一声。
刑部尚书转身离开,这周围除了顾陌辞冀王两人,再无第三人。
冀王被绑在一根木桩上,除了战场上受的伤以外,他身上没什么新鲜血痕,一看就知道没受刑“陛下竟敢独自前来。”
顾陌辞微抬下巴,此刻他与眼前人已经彻底决裂,他不想再虚与委蛇,更不想端着什么破礼仪跟面前这人装和气。
“顾耀,”顾陌辞突然笑了,“近来可好?”
顾耀,冀王的名字。
顾耀盯着顾陌辞,那双狭长阴骘的眸子毫不掩饰地外放厌恶的光“近来可好?哈哈哈,陛下可以看看我现在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的。
不止是沦为阶下囚,还有其他的事。
他本来,有绝对的胜算能直捣黄龙。
他和豫王手上不止有十五万大军,还有五万精兵被他藏在阳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