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纳韩献土南阳郡,仍以降将叶腾为郡守,大军开拔,牢牢将这一带控制在手心。
不同于刚出深宫的韩宇无措的反应,韩国朝堂却对此抱以平静,甚至说是期待。
无它,新郑都快搬空了,更何况南阳,剩下的可能也就是些野耗子了吧。
这些曾追随在张开地亦或是姬无夜身后的文武大臣自先王韩安故去以后,活得是开水煮白菜,一点滋味也没有。
手上没有兵权,各行各业的相关人员眼瞅着消失不见,也没有办法出手干涉,哪里还有贵族士大夫的体面。
多次向执政韩经反映,也没个动静,有官员言辞激烈些,冲撞了韩经,执政也不恼,仍是笑脸相送,以礼相待,只不过第二天,该官员就因失火或逢盗死于非命。
私下里这些旧官僚之间流传的都是,执政不解决问题,专门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简直比姬大将军的夜幕黑得还要彻底。
韩非曾经劝过韩经对待这些文武官员温和一些,只是韩经认为反正这些人最终都是要陪着韩宇去骊山修陵的,现在的艰苦生活只当是提前适应了。
韩国的行政体系都是由不良人根部自行培养的,能种粮的百姓迁移走后又是实施的军管,韩经丝毫不担心这些人的上窜下跳。
官不潦生的结果就是这些旧贵族的私下窜联,叶腾还是张开地时期的能吏,韩经多次抚慰示好,原本是打算将来留用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留任在南阳任上历练。
没想到还是他扛起了背韩的大旗,第一次给韩国的坟茔添了一锨土。
“南阳库里存粮几何?”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军老将杨瑞和是经历过长平之战的沙场宿将,入城扎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封存的府库粮秣情况。
“哪里还有什么存粮,连我们这些官吏的口粮都是按月从新郑运来的,郊外的田地不是租出去就是卖出去了,都是齐楚之地的商家大豪组织人手在劳作。”
叶腾说到这里就有点抓狂,自古以来,残民虐民的统治者多了去了,哪有像韩经这样的?
南阳的耕户百姓不是被挤兑得破了产,就是被罗织罪名统统落到了净街虎们的手里,一个个纳税服役的自由民逐渐沦为签订卖身契的家奴,然后就不知所踪。
空出来的田地又被打包发售,或租或卖,交由六国豪商大户,甚至很大一部分都被秦国富商包圆了。
要知道秦律鼓励耕战,对商人一向持打压态度,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经铁血盟以及农家牵线,获知韩经这一迷之操作,无不动了心,大把的资金投了进来,既不用担心收益被秦国官吏无端罚没,又有大笔进项摆在面前,岂有错过之理。
只是没想到叶腾这么一献降,南阳转瞬又纳入秦律管辖,不由得捶足顿胸。
而杨瑞和在听闻这些后,心下也犯了难,为国拓疆的请赏已经递呈上去了,朝堂嘉奖回复都到了,难道再上奏说只得了一块空地?
上谕可是要求自己配合叶郡守稳定当地,囤积粮草,作为攻韩之战的前进基地。
王上大志,秦国臣子无不尽知,而先取最弱小的韩国已经是议定好的国策,腹心之地正合囤积军需,布武天下。
有心将城外劳作的佃奴用军法管控起来,只是考虑到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动荡后果,暂时没有动手。
要知道这些人既不是韩人,也不是秦人,而是六国奴隶,身后的主子说不定就是哪国的大贵族。
扫平六国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讲究的是各个击破,在正式用兵之前引起各国反弹,岂不是坏了国家大政。
杨瑞和思前想后,苦笑一声“到底是老了”
大王亲政之际,内侍赵高因为站队及时又敏于政事,逐渐得到了嬴政的信任,现在都出任中车府令兼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