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见他会意,浅笑道“修习箭术固然重要,然而养由基将军因此自傲,目空一切,不知背后的箭道和兵法才是根本。”
水唯善下方成海,山不矜高自极天。
旦保范重重点头“唔。还是郡主高见,让人豁然开朗。”心里隐约觉得她语中珠玑,暗含道理却又从不直接说破,怎么好似和一个人那么像?
姬子衿看向进德殿方向,太后和皇后的凤驾已经返程。
并没有来叫自己,多半是被韩泉婉拒了吧。
其实她来之前已经明白,韩泉是不会答应的。只不过现下仍不禁有点失落,和旦保范道别后快步追了上去。说起来,虽说她心里对韩泉、旦保范乃至吕历都有些好感,但是好像还是偏向韩泉多一点点?
但当她又想到当日南宫莺儿以为韩泉死了,那般伤心欲绝的模样,便彻底打消了对韩泉的念头。
也许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保范。”
正当旦保范准备再回去监督操练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韩兄!”旦保范展颜而笑,每次见到韩泉都让他格外高兴和踏实。只是他也有事没有告诉韩泉——在去年走私案后,父亲旦平曾今找他深谈过。
那日在书房内,父子隔案对坐。
旦平的声音很平静“范儿,你已经成人,有些事为父也就直说了。你可知道为父答应出面带证人上殿的原因?”
“自然是因为父亲大义。哦,父亲的意思是为什么信任了韩兄?”
“正是。现在也不瞒你了,我已知道韩泉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旦保范惊得目光发直。
旦平点了点头“韩泉是……前朝杨贵妃的小儿子,也就是现在陛下的亲弟弟。”
旦保范目瞪口呆,如果此刻旁边有人,一定要赏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再好好掐他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
可惜此刻终归只有他一人独自承受。
“杨贵妃本来生有两子,大儿子正是当今圣上,小儿子出生不足三月便夭折了。其实当年另有隐情。”旦平叹了口气“当年由于后宫暗斗,致使当今圣上双目失明,杨贵妃担心小儿子出生后也遭到不测,便派人从民间找了一户人家,御医诊断其刚出生的儿子身患绝症,便在韩泉出生时和之进行了交换。”
“知道此事的人现在恐怕只有我了。”旦平说着低下了头,声音苦涩。
“韩、韩兄他……他知道吗?”半晌,旦保范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我看他所作所为,虽然有寻常士子报国之心,但也一定有他自己的私心,想必他是知道的。我推测他应该在暗查他生母当年的案情。”
“杨贵妃?她不是自缢而亡吗?”
旦平抬头深深看了旦保范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此间仍是复杂,恐怕只能待韩泉自己追查了。还有一事,关于走私一案,你记得不要深追。”
“父亲此言何意?”
旦平咧嘴一声苦笑“私粮历来是我朝皇室暗规。不知陛下是否知情,至少我可以断定其间是有太后授意的。”旦保范背后发凉,旦平接着道“此事只要不起大的变故,会一直在暗地进行。至于为何除了户部和内库之外,还要单独设粮仓钱库,一是天家对于户部和内库不能完全信任,特别是户部,明面上掌管天下钱粮,稍有不慎被敌国策反,或被不轨之人利用,情报泄露后果都不堪设想。所以也算‘狡兔三窟’之意吧。二来是为了防止天灾人祸。天有不测风云,如若起了旱涝灾害、战乱、乃至是……内乱暴动,这些另设的粮仓钱库便是救命的最后一招。”
“此外,另设粮仓还有防止投机盛行,稳定物价的深意。”
旦保范如醍醐灌顶“原来如此!但是我看其间还有很多其他的勾当,像掳掠少女……”
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