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的话,竟然生出来一种诡异的错觉。
似乎这不是什么横亘万年的葫芦山峰,似乎这就只是一个酒葫芦。
一只合该被楚天明随手取来的酒葫芦。
他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在这一刻,任何想要在楚天明的手中挽留下这只葫芦的话语,都已变得苍白无力。
最终,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可他又突然想到——听楚天明的话,“区区”一只酒葫芦,似乎还不值得楚天明大动干戈来文宗,所以说,楚天明要取走的东西,其似乎价值远在葫芦之上……
文宗掌门想到了这点,心中大为苦涩,如此一座葫芦山峰在楚天明的眼中不值一提,那值得一提的东西,到底会是何方神物啊?
难不成,楚天明要搬走一座神峰?
然后从今往后他们就剩下文宗六峰了?
文宗掌门内心戏很足,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常言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当上文宗掌门,他就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被人搬走那会有多肉痛了。
似乎是看到了文宗掌门的内心,楚天明淡然一笑,说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这话一说出口,饶是心境素来平和的文宗掌门听了都想骂人,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就像是顺走了自己宝贝女儿的混账女婿拍着自己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出来的话。
越听越欠,越欠就越恨不得把楚天明拉起来痛扁一顿。
但他没有出手,因为马夫来了。
看到马夫,文宗掌门忍不住敬畏,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那日的画面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与忌惮。
那日,马夫随着楚天明的一声“送客”,鬼魅般的出现,然后随意一拂袖,就将他和其余几位峰主丢出了主峰。
那时候的马夫,给他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
现如今,他已经摸到了入道的门槛,原本他以为已经拉近了和马夫之间的距离,可现在再看到马夫,他却忽然发现他所谓的“拉近”完全就是一种可笑的错觉。
明明相差千里,却在只拉近了毫厘的情况下,错觉地以为自己可以碰触到马夫的层次,这是何等的可笑?
文宗掌门于是向着马夫露出了一抹谦卑的微笑。
但马夫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来到了楚天明的身边,然后默默地立在那里,卑微地像是一个纯粹的下人。
“参拜完了?”楚天明问道。
马夫垂首说道“是的,公子。”
楚天明点了点头,“既然参拜完了,那我们就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