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凉气,一个个神经紧绷,心惊胆战的看着神色无喜无悲的陛下。
这冯去疾是疯了吗?
这是在讽刺陛下,是暴君吗?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贪生怕死,铁骨铮铮的谏臣亦有不少。
来自全国各地的官吏足有十之一二皆站了出来,跪了下去,他们与冯去疾感同身受,声音悲壮的齐呼“陛下。”
嬴政稳若泰山,坐在王位之上,冷眼旁观,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并非当初那个初登王位的毛头小子,而是横扫六合,威震天下的始皇帝。
这种场面,他一生不知道经历多少,等闲视之。
嬴政的撇了一眼垂首的李斯,然后开口道“不知李丞相有何高见?”
果然,嬴政的一席话,立刻让所有跪下去的群臣把目光都投向了李斯这个百官之首的大秦权相。
要知道陛下有许多国策,全都由李斯一手策划操办,如果李丞相能够与自己等人一同谏言陛下,必能让陛下止兵养民。
李斯心中暗暗叫苦,陛下这是把自己推到了刀剑之上啊!
若是迎合圣心,这些官吏必然对自己心生成见,自己必然要落个趋炎附势,阿谀奉承,媚主求荣的臭名。
可若有违圣心?
陛下已对自己有芥蒂之心,他并非愚蠢之人,早已心有所感,否则陛下也不会南巡路上,便将自己率先打发回来了。
很快,左右权衡一番,李斯心中便有了定计,当即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御史大夫所虑,并非没有道理。天下久经战乱,民生凋敝,百姓生活,拮据清苦,乃是天下之共识。”
李斯先是恭维一番陛下,然后又表示御史大夫茅焦所言有理有据,却始终不肯道出自己的观点。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斯,身居高位,已经让他,开始发生了微妙变化。
少了锐意进取,多了圆滑世故。
扫灭六国只是开始,并非终点。
冯去疾之言虽有理有据,自己岂能不明白?
可却只是片面之词,天下一统之前,七国之民徭役就少了?
诸国混战,各国百姓不但要服比现在繁杂更多的徭役,更是要家家户户男丁上战场,战死者何止百万?
无论是开山凿渠,还是铺桥筑路,皆是利国利民之策。
况且战乱刚刚平复,若没有朝廷徭役在身,又有几家人能够吃饱饭?
又要饿死多少人?
服徭役者,多为青壮,朝廷给饭吃,减少天下百姓负担,造福各地,此乃良策,非暴虐之政。
若是让这些人挨饿,横竖都是死,岂不是给帝国添乱?
六国甲兵归田,不给他们吃饱饭,不给他们找点事做,难道要让他们造反不成?
迂腐!
如今天下归一数载,荒田大多皆归复,天下秩序欣欣向荣。
各种工程也已经暂停,自己本就准备打通西域走廊,攻占雒越,寻得占城稻之后,便养民于田。
“李丞相的意思是冯去疾所言在理,朕是无道暴君,横征暴敛,涂炭生灵的昏庸之主?”
嬴政撇开杂念,目光深邃的看着李斯,语气不温不火道。
李斯当即跪了下去,连忙请罪道:“陛下,臣万死也绝无半点不敬之心。”
“喔?那朕就不解了,李丞相之前所言何意?”
嬴政看着跪在大殿之上,匍匐颤抖的李斯,冷冷质问道。
虽已是冬季,可李斯感觉自己的后背衣衫皆被汗水浸湿,他知道陛下这是在逼自己表态。
陛下不喜欢这个模糊两可的回答,自己实在太自作聪明了。
“陛下,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