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在不了解事情全貌之前,就胡乱评价指责辱骂他人的人?”
陆灵枫边嗑瓜子边和花仲眠聊天。在他们所在的酒楼对面的书局门前,有个读者正对书局里的某位写书先生出言不逊。
今日本是陆灵渊的大婚之日,她陆灵枫起个大早,却不打算那么早去他府上。于是出宫之后反而找到花仲眠,想着在酒楼先吃过一场酒,再去恭贺陆灵渊新婚大喜。
谁知道就在这半路上遇到了这么一桩事。
从这场争执中,陆灵枫隐隐约约能拼凑出个大概。
原来那读者平时并不看这写书人的书,不过是偶然翻了两页。他甚至连这写书先生的基本设定都还没弄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出口辱骂其空有其表,既无常识又无逻辑。
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书局的老顾客,又欺那写书人是头一回写书经验不足罢了。看书的一上来就对着写书的破口大骂,还扬言说他不配写书,是个妥妥的文盲,早该回家种田。
花仲眠将剥好的瓜子推到陆灵枫面前,他也看到了底下那场闹剧。
“我看这位读者方才可恶,那位先生的书我早前看过。虽然谈不上出众,却也并非就是如他所言毫无逻辑,处处漏洞。”
“这读者从前读的书本与那先生的书类型就大相径庭。想来他对这类型的书抱有偏见,没耐着性子看上那么一两页,就想在这写书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怒气。”
“啧啧啧。”陆灵枫摇摇头“也不知这读者生活里是多么不容易。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好,随意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就因为自己的成见,就要在他人的心血吐上一口唾沫,这样的人才真是生活里的可怜虫。”
那些写书人几乎想着自己全靠这些读者口袋里的银子才能养家糊口,所以每每遇到这种人大都忍气吞声让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然而今日这位先生却与旁人不同,他写书本就出于爱好,并非是为了那几两碎银。这写书不过是他一时兴趣,犯不着为了这兴趣平白无故去受旁人莫名其妙的闲气。
所以在遇上这读者时他也是毫不示弱,骂了回去。
“你瞧你几句话都抖落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是个文盲?你讲话丝毫没有道理,自己连我的书都没看过几页就来妄加评论,还出口成脏。你说你这样的人,我反而倒是可怜你。”
“你还当真以为我们这些写书的面对你这看书的就该下贱卑微吗?素来你看上那么一两页觉得不称心意就对人大加辱骂。这样的事情你也干了不止一次,你这样浅薄无知的人,我同你计较,反而失了我的身份,只不过今日之所以同你辩上这一两句,就是想让你知道,在下欢迎那些真诚提议的读者,不欢迎你这种不知全貌,妄加评论还随意辱骂讥讽他人的人!”
“被你这样的人看了自己的书,可真是够恶心人的。”
“有趣有趣。楼上的陆灵枫看到之后抚掌大笑“就该好好治治这些人,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还以为所有人都得对他们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处处逢迎啊,便是无缘无故挨了骂还得舔着脸笑回去。”
“天底下可没这个道理。”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去赴宴了。去晚了礼数上不周全。见陆灵枫迟迟没有动身之意,花仲眠忍不住在旁提醒。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陆灵枫看够了戏心情大好。拍拍手,结账之后就和花仲眠一起往陆灵渊府上去了。
路上陆灵枫还是念念不忘刚才的事。
她坐在马上,突然对花仲眠道“说起来我也不是那种能控制住自己脾气的人。不过我倒从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脾气发泄在别人身上,很多时候就自己受了。”
她原想问问花仲眠会不会介意她这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