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打趣的话,一下就令尚在发呆中的仲英清醒过来。
“你竟听到了我刚刚自言自语的话?”
“不然呢?芙儿以为本王会读心术不成?”
“怎么可能听得到,我刚说话的声音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南柯一梦,仲英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话语中竟带着浓浓的软糯,与赵煜之间也只用了‘你’‘我’相称。
回退一步,她即刻响脆的说道“对不起,殿下,仲英方才失礼了,仲英这就去为您取来。”
话音方落,她转身欲往赵煜的寝室而去。
“其实,本王倒是更喜欢你如方才那样同我说话的样子……”
仲英闻此,怔怔的停住脚,转身注视着他“殿下?”
“芙儿,在天门山上……”赵煜欲言又止,终是没将他心中此时的话全部倾述出来。
芙儿,多年筹谋,数次遇险,我从未想过会遇见一个你这样如此令我挂心的女子。
彼时,是我心中踟蹰,所以对你出言冰冷无情,如今,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见到你时,它会变暖,这是遇到任何其他人都没有的感受,所以,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纵然未来定会有无数艰辛,我都会倾尽全力,无怨无悔。
他淡笑一下,起身,将方才一直在琴桌下放着的紫色锦竹披风拿到身前。
慢步来到仲英身边,双手缓缓越过仲英的肩膀为她轻轻披上。
当他慢慢的为她系颈前的带子时,虽是隔着衣衫,仲英却是依然能感觉到他指端的微凉与轻颤。
一个平日被众人尊宠的天之骄子,竟会亲自为她做这等事,若是被她拒绝,会是何等的难堪。
仲英本不是那寻常闺阁中矫揉造作的小女儿,巾帼女将,面对赵煜这样的行为,她的心中是欢喜的,所以她便循着自己的心意,稳稳的站在那,杏眸透着丝丝甜暖,满目盛着缕缕深情,那般定定地凝望着他。
就在这一刻,他们二人的心中皆是一阵电流闪过,周身微颤。
须臾,一个面上温润,常年寒情的眸子里尽是深情;一个面上红润,方才割舍了几日的心动复又苏醒。
本是浓情蜜意的大好氛围,眉眼弯弯的赵煜突然神情一冷,他不着痕迹的朝着湖心亭后面的围墙看了一眼,遂又低下头,望着还愣在原地的仲英。
温柔的说“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夜深了,芙儿也早些休息吧……”
“哦,好。”仲英默默的点头。
他从她身前缓缓而过,留在仲英眼中的背影,轻盈的像是一个坠入凡尘的神仙。
仲英披着那披风,意识交错的漫步回到她的庭院里,心中叹了口气,终是感觉周身的力气都瞬间消失了一般。
回到檀香阁,仲英做在软塌上,手中揽着赵煜为她所系上的那锦竹披风。
暗夜中,她思绪微动,并未看清它的样子,如今屋内烛火通明,她才看清它的样子。
通体深紫色的真丝质地,清秀的淡白玉色锦竹深印在紫色底料里,那锦竹的茎叶栩栩如生,整体看上去只披风的主衣部分一片生机盎然。
这些看似是由技艺高超的绣娘在紫色披风上后绣的花纹,如果认真考究下来,实则是花纹与披风主衣同步而成。
仲英想着这便是乳母曾说的那‘缂丝’技艺,如此手法,在大宋境内,专供帝皇家身份最尊贵的人穿着。
这不是她此生见过的第一件如此名贵的披风。
想起多年前的深秋时节,她尚是年少之时,白日里着了一身男装跑出京都城去游玩,因为贪玩误时,归去时城中已经宵禁,她冒着寒风凛冽,只着单衣夜卧城门之外,与那些无家可归的众乞儿为伍。
深夜时分,竟从城门中忽出一顶软轿,那软轿停在他们这些露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