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原因。
但是他从来没想到,会是因为一个如此刚烈的女子,才会如此。
玉色圆盘横于高空,浩瀚星尘挂在夜幕。
初秋的江宁,风不凉,夜寂静。
仲英将所有贪官入罪的官员家属都安置好后,回到别苑之时,见到赵煜一人独坐月下,神思懵懂,气息安宁。
“殿下,可是在想,我大姑姑的故事?”
墨发直落,以一根青玉祥云簪拢在一处,赵煜缓抬首,望着她淡笑道“芙儿,回来了。”
“嗯。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赵煜轻摇头,“未曾。本王想等你一起。
芙儿,你说,你的大姑姑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会那般决绝。
若是,她当日选择留下,纵是我的母妃,她得封平妃之位,日后母仪天下的人,不也还是她么?
她怎么会去跳崖呢?”
赵煜这话,像是问仲英,又像是再问他自己。
曾经,他一直认为,仲世恒和仲心淑参与毒害他的母妃,是弑母仇人。
可如今,他方才晓得,他的母妃,早就已经欠下了仲家一条人命。
虽然是她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她而死。
纵然,那仲家嫡长女,最后没有殒命,如今更成了野心勃勃的西夏王后,可说到底,他的母妃,也是曾经致使她跳崖的导火索。
仲英不知道,他们仲家参与毒杀丽贵妃的事,但是却清楚,因丽贵妃的出现,而间接导致了她大姑姑的选择。
看着赵煜这番模样,她只觉得心疼起来。
顾不得在外忙碌一天,沾染的尘土,仲英走上前一步,缓缓的靠近偏坐一侧的赵煜耳侧。
她伸出秀长的皓腕,眼含柔光的将赵煜环在她的腰间。
仲英声音似水“殿下,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丽贵妃一定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子,一切决定想来都是陛下他老人家的想法。
是大姑姑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她们两个没对错的。
错的,是她们遇到了一个心怀天下,而又情深难分的男子罢了。
陛下,又何苦为了逝者如斯,在此苦恼忧愁呢……”
沉沉的出了一口气,赵煜凤眸微抬,寒潭深眸望着她,开口道“芙儿,说的对。
是本王愚钝了。
走吧,本王命白霖将晚膳用小火喂着呢,芙儿忙碌一日,不能再饿着你了。”
“嗯,谢殿下。”
赵煜起身,清白身影,月下晶剔,瘦削肩背,更添风骨。
两道身影在别苑的花亭,向着膳厅,相携而去。
西夏王宫,凤栖阁
西夏的国师,恭敬的坐于长桌之侧,听了潜入大宋的细作汇报的信息后,他仰首望向那位尊坐于宝座之上的西夏王后,说道
“王后,两江之地置换回的粮草,每年可以疏解我们西夏之地许多百姓的饥荒,我们就如此轻易的舍了出去,会不会有些可惜了?”
“它们同哀家想要得到的东西比起来,一文不值。舍了便舍了,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
大宋山河,富饶万顷,若是得之,又有多少担上等的粮食,可以为我们所用呢!”
西夏王后声音妩媚中藏着凌厉,淡淡的话语中,将她的野心展露无遗。
她想要的,可不是那么几担粮食。
她想要的,是颠覆大宋的江山,让自己的长子拓跋宇,登上大宋的皇位!
她想要的,是将曾经背叛过她的人,全都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以两江之地的秘密,换到整个肖太师府,她认为,很值得!
两江之地的官员私通外敌,这已经是宣德帝,借着赵煜的手,替他除去的第二个关乎大宋安危的隐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