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培养一个科研人员不容易,优秀的科研人员更是凤毛麟角,而像明聿这样能挑起国防大梁的更是万中无一。
可惜,轮椅上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目光平直地望向前方,附着青灰色阴翳的瞳孔冷漠得不近人情。
洪老见状,沉声一叹,眸中流露出惋惜与悲痛,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颓然:“阿聿,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你怎么还走不出来?!”
“谁说我没走出来?”男人嗓音清越,表情如常。
洪老看着他抓住轮椅的右手,指节位置已经泛起青白。
“罢了,”他摇头,“这四个学生的资料先留下,看不看随你,明天再给我答复。”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但洪老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拖一天也好,万一他改变主意了呢?
说完,老爷子负手离开,背影佝偻。
“钟豪,东西收起来。”
“……是。”钟豪上前,准备拿走文件夹,突然从里面掉出一张a4纸,他赶紧捡起来,准备放回去。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面前“给我。”
“啊?”钟豪有点懵,对上明聿青灰色的瞳孔,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您……要看吗?”
明聿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嗯。”
他准备把整个文件夹递过去。
明聿摇头“只要那一张。”
“好、好的。”钟豪立马送到他手里。
男人接过来,放到腿上,从轮椅旁边抽出一个暗盒,拿出里面为他特制的校正镜片。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架到鼻梁上。
从钟豪的角度,竟然看见教授戴眼镜时微微颤抖的双手。
因为那张纸吗?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好像是某个学生的答题卷,每道题都写了步骤,卷面看上去干净整洁,赏心悦目。
明聿的手指轻轻抚过上面每一个数字,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开始颤抖。
而他此刻的眼神……
该怎么形容呢?
钟豪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教授流露出这般惶惑无措的一面。
像迷路的小孩突然找到了路,但又不确定这条路是否正确,通向何方——
是光明的前路?还是绝望的深渊?
钟豪慌了“教授?您怎么了?!别吓我……”
“这张答题卷,是谁的?”明聿咬着牙,竭力遏制灵魂深处传来的激奋,一字一顿。
钟豪立马翻看文件夹,一通排查“找到了!江扶月!那个考生的名字叫江扶月。”
“她的资料给我。”
钟豪抽出来,递给他“您需不需要我帮……”
虽然有特制镜片,但明聿的眼睛还是看得不够清楚,平时不管阅读论文,还是拟写报告,都是钟豪在一旁帮忙。
通常明聿不会拒绝。
但这次——
“不用,我自己来!”
江扶月……18岁……临淮市临南一中高三学生……
“怎么才十八?怎么可能才十八?!”明聿摇头,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霎时被绝望灌满。
“对,还有照片!照片给我——”
“明教授,照片在第二页……”
男人刷一下翻过去,瞳孔紧缩,他失望了。
不是记忆中那张脸,不是她……
可为什么字迹会那么像?
不,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她写s和s这类三角函数符号的时候,会出现独特的花式连笔,这跟她从小练习的英语字体有关。
以前他还开玩笑“如果我当阅卷老师,一眼就能认出这张试卷是你的,算不算作弊啊?”
她轻哼“不用你放水,我也能全对,信不信?”
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