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默默点头，心里基本确定了这丹药绝不简单，但她不能再向村长询问了，免得对方戒心越来越重。

“既然来了，我身上还有些清丹，祛毒解灾最是常用的，您先拿着。”说罢，樊襄把一袋子平日里给宗门弟子当糖豆的清丹递了过去。

村长知道丹师珍贵，丹药难求，见对方一听说璜盈宗赠药，就像不要钱一样给他这么一大袋子，很是不信。

他表面恭敬的接过来，连连道谢，心里却有点打鼓。

所以，药袋一到手，村长就下意识的往手心倒了几颗，一时间俺晦的停尸房突然有种光辉四溢的感觉。

这一袋子虽是清丹，但是几乎没有青色的，最次也是红品，甚至有好几颗金纹的。

不仅颗颗圆润，光泽鲜艳，而且浓郁的药香四溢，与璜盈宗赠送的丹药完全不同。

村长眼睛都直了，看着樊襄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就算他再不懂药，可这品相一看也知道是好东西。

单单是闻了几口，村长就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看到这个情景，姜树眉头一动，当年他为老大贩过不少药，自然是见过樊襄炼制的各种丹药。

这么多年过去，他再也没见过这种品相的清丹。

清丹药效一般，大丹师没有把心思用在这种丹药上的，入门的丹师自然没有红品丹药的能力。

几颗各色品相的清丹一时间引起姜树不少思绪，他和村长要来一颗，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越看越觉得眼熟。

姜树又悄悄观察了一下两个道童，见二人面色平淡，一副见惯了的模样，更是心中升起不小的疑惑。

这世上，炼制丹药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的人，除了老大真的还有别人么？

他盯着白纱下的女子，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

“你这也忒大方了，就算是清丹，也没有当白菜这么送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话语声，樊襄一惊再次抬头四下张望，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金晖仔细察看了尸体，发现了许多不寻常之处，只是村民在跟前围着，有些不方便说。

刘智也在打量着几具尸体，时不时的皱起眉头嘶嘶抽气，似要说些什么。

每当他有这种表现，师弟金晖就把心提到嗓子眼里，生怕这师兄直通到肠子毫不打弯的嘴，再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逆耳忠言来。

最终，几次提气之后，刘智终于在师弟满眼的担忧里开口了“这些有点奇怪啊……”说这，他又嘶嘶抽了口气。

金晖汗都下来了，赶紧挡住“这些尸身确实有些不同之处，不然咱们来干嘛啊，具体情况还要与师叔祖商议一下，才能有定论的。”

说着，他又用胳膊肘拐了刘智一下。

对方接收到了他的信号，不解道“不是啊师弟，你发没发现，这些尸体都不怎么发臭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虽然是隆冬，但是已经死去这么久，这些尸体确实没有什么味道。

樊襄撩起部分面纱，凑在尸身上仔细闻了闻。

姜树盯着她露出的下颌，心头骤然一跳。

声音像，脸型也很像……

六十一年来风霜雨雪，秋去春来，他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梦见老大笑盈盈的回来，像往常一样拍了一下他的头顶，轻松道“我哪那么容易死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睁开眼睛之后，无尽的黑暗，冰冷的石像，绵长苦涩的泪痕。

他按着胸口，默念了静心诀，才勉强把剧烈跳动的心脏安抚些许。

“天儿冷，倒也不算太不正常。”樊襄抬起头，放下了面纱说道，“今天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去驻营办事，不如等我们回来……”

姜树一听她要走，慌忙说道“山路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