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章 湖畔的村庄(1 / 4)

清冷的阳光落在帕茨夸罗湖上,映照出旱季浅浅的湖面,还有芦苇在水中的倒影。湖区沿岸,塔拉斯科人的村庄寂寥而荒凉,田野间满是杂草。纵然已是新年伊始,却看不到庆祝的人群,闻不到祈祷的松香。只有早晚时分,淡淡的炊烟升起,伴随着偶尔响起的狗吠,才显露出几许生气与人烟。

老民兵奇瓦科呆呆的站在一座泥砖小屋前,身体一动不动,双眼空洞而无光。

自从他受到征召,离开温暖的小家,至今已有半年。这半年里,他参加过火焰燃烧的水战,也经历过箭雨厮杀的守城。他看到许多的贵族,如玉米杆般轻易折断;也看到数万的武士,像树叶一样落入泥里;还有无数的平民,不过如烧荒的杂草,一把战火就化为灰烬,漫天散落没了痕迹。

他从战场的死地逃回,见惯人间的血泪,历经生死的艰苦,终于重归村庄。然而,他未曾想到,也从不愿去想象,在这冰冷的小家中,只有简陋的泥屋依旧。

泥屋是他一捧泥一块砖的搭建而成,积蓄了数年的材料,用了一年的时间,在村庄中也能称得上体面。而这些烧制的泥砖,是农闲时分,他和妻子做完劳役,再日夜辛劳的结果。这座泥屋中,曾经有妻子的忙碌,有儿子的喧闹,有女儿的欢笑,还有他所珍视的一切。

此时此刻,泥屋前,木质的屋门大开,似乎在欢迎着久别的主人。屋舍外,圈中饲养的火鸡,屋前无毛的家犬,连带屋檐下垂挂的辣椒,全都消失不见。屋舍内,不多的家当散乱一地,似乎在讲述着曾今的遭遇。煮饭的陶罐碎在地上,盛水的陶缸完全倾倒。辛苦搭建的草床,只剩下一地的茅草,堆着粮食的角落,早已是一片空空。

老民兵的脑海同样一片空白。他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熟悉的,他期待的,他所爱着的人影,都只留在了回忆之中,如同带走了他的灵魂,只留下一个孤零的躯壳。

在老民兵身后不远处,韦兹提看着空落落的茅屋,满脸的茫然与不知所措。一行人七个民兵,涌入这荒凉破败的村庄,记忆中的家园便猛然破碎。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他们似乎是唯一的生机。

民兵亚尤利瞅了瞅身影颤抖的众人,挠了挠头,便继续低下身子,在土里努力刨着什么。回到村庄后,他只是简单的瞅了一眼空荡荡的茅屋,就毫不在意的忙活起来。

亚尤利在一行人中年纪最小,刚刚成年。虽然平日里也跟着众人,说着女人小孩的事,但实际上只是个单身汉。他父母早亡,又没成亲,全家就一个人,同样穷的连把匕首也无。对于死亡与别离,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这次出门从军,好歹还发了把长矛,扒了身衣服,后面又摸了把匕首,浑身囫囵着回来了。

好一会,亚尤利终于从土里抛出一个破麻袋,里面是一堆干透了的老玉米。他咧嘴一笑,随便去空无人烟的其他屋子中拿来一个陶锅,然后从邻近的湖中舀了一缸水。舀水的时候,亚尤利瞅了一眼湖上,远远的似乎有一些小船,上面有铜矛闪烁的光亮。

亚尤利没有理会。他从破败的屋子中弄出一堆茅草,然后在村中心冰冷的火塘处,兴起一堆篝火。随后,他用同伴们的铜矛架起陶锅,煮着老玉米,便继续在其他屋子中搜罗,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袅袅的炊烟升起,玉米的香气开始在村庄中飘散。亚尤利找到了一袋粗盐,尝了尝,咸中带着些苦,不知道里面夹杂着什么,或许盐本该就是这种味道。接着,他走到锅边,用匕首戳了戳玉米,便满意的点点头。

“老叔,蠢木头,都过来吃玉米了!”

亚尤利对着其他的民兵们喜悦的大喊,却没有人理会他。他再次挠了挠头,便自己捧了根玉米,不顾烫嘴,费力的啃咬起来,老玉米确实难嚼的紧。不时的,他会舔一下倒在手掌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