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军当真愿意就此归隐吗?”
郭嘉笑了笑,指着透靶而出的箭笑道:“如此犀利的箭,难道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了吗?廉颇八十尚能一饭斗米,肉十斤,黄将军年不过五十,何必如此?
魏天子的宏图大业,难道就会止步于荆州吗?难道会止步于神州之内吗?凉州以西,幽并以北,难道就没有敌人吗?那些地方为什么不能是神州男儿驰骋的疆场?”
黄忠的身子一抖,而后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脸上满是痛苦的纠结之色。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郭嘉志得意满的从黄府里走了出来,张允跟在郭嘉身后,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那黄汉升又臭又硬,十年以来,我们根本走不到一起,没成想郭仆射一席话,就叫他降了,郭仆射大才,在下敬佩不已。”
“呵呵呵,没什么好敬佩的,不过是区区小道罢了。”
郭嘉转过身子看着黄忠的府邸:“黄汉升若是真想归隐,怎么会当着我的面射出那一箭?不过是要个台阶下罢了,天下英豪,有本事的哪个没有功名之心?可是若要实现自己的功名之心,则要选对主君。”
“郭仆射所言极是,天子才是最好的主君。”
张允立刻拍马屁。
郭嘉十分受用,打量了张允一下,开口道:“烦请张府君带我再去见见文仲业吧。”
“是。”
张允立刻带路,不一会儿,又把郭嘉带到了文府。
文聘的家业比黄忠的家业要厚实多了,家中人也多,不是一般的人家,从府邸的规模就能看出来,郭嘉抵达的时候,文聘亲自出门来迎接。
“劳烦郭仆射亲自前来,在下不胜惶恐。”
“文将军何须如此?”
郭嘉伸手扶起了文聘:“久闻文将军的名望,嘉特意前来拜见。”
“不敢,不敢。”
文聘一伸手请郭嘉进去,然后立刻吩咐下人设宴招待郭嘉,家人出来作陪,给了郭嘉在黄忠那边完全不一样的感官。
酒宴之后,家人退场,客厅内只有文聘和郭嘉两人,连张允都被郭嘉要求离开文府,回去办事了。
“之前在城外,文将军为什么不来见我?今日一叙,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啊!”
郭嘉握着文聘的手,脸上满是诚恳之色。
这话的确不是弄虚作假,郭嘉是真的感觉文聘从各种意义上都听对他胃口的。
“身为人臣,不能规劝主君,不能辅佐主君,坐视荆州覆亡而无能为力,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拜见郭仆射呢?”
文聘深深地叹息,脸上全是羞愧的神色。
“天下大势如此,荆州覆亡是定局,在刘景升身边,就算李牧再世,淮阴侯重生,也不能挽回局面,文将军难道自比李牧、淮阴侯?”
郭嘉笑道:“我等不过是茫茫人海里的一个小卒,机缘巧合之下得以辅佐君主开创伟业,又为何要强迫自己去做到那些古之贤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呢?人生在世,不过『活过』二字罢了。”
“郭仆射之言……聘惭愧不已。”
文聘深深一叹:“听闻刘使君去世,公子琮登位,我便知道,这是蔡氏所主导,其实早先回到南阳之时,看着张允那样,我就感觉情况不对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张允居然直接投降了,两万荆州兵,一矢不发,一城不守,南阳郡整个都归了魏天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难以相信。”
郭嘉拍了拍文聘的肩膀。
“仲业,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天下大势如此,又怎是人力可以扭转?之前,黄汉升已经答应加入我军,降了魏国,仲业何不归降我国,归降天子,前途一片明朗啊。”
“黄将军也……”
文聘想了想,苦笑出声:“天子之威,聘不敢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