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现在除了时不时回到皇宫之内接受郭鹏的耳提面命之外,还在担任一个县令的职位,治理一县之民。
依靠他的小小团体,现在,他治理一个县已经相当熟络,没有什么生涩之处了。
如何了解上级指令,如何贯彻上级指令,如何与基层的乡长、村长还有寻常民户做交流,郭瑾已经相当熟悉,已经不会感到疑惑。
比如治理盐碱地的政令。
从上级那边得到指示,过度使用水利工程引来的水浇灌土地会造成土地盐碱化,从而使得部分土地无法使用,降低粮食产量,所以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朝廷政令要号召大家在雨天的时候大量收集雨水,用干净的雨水浇灌土地。
若是雨量不充沛的年景,则要求注重使用农田轮休耕作法,不重复使用一块土地进行耕种,给土壤积蓄肥力的时间。
这样的政令并不算难以理解,但是兹事体大,事关农业生产,是官员最需要关注的大事。
贯彻落实到地方,需要他亲自下乡进入村庄内,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指导和确认。
把消息传递到乡长一级,然后和乡长一起去到村庄内,面对面和村子里的长官交谈此事,接着召开全体农户的宣讲大会。
在宣讲大会上,面对那些只接受了基础扫盲教育、只认识一两百三四百个字而且没读过书的农户,郭瑾需要用最为干脆好理解的大白话与他们进行交流,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
平时写文章写政令的时候那种文绉绉的语句,是不适用于这种场合的。
“地上流淌的水,水里面都有各种东西,大家都知道,水里面有鱼,有虾,这些都是看得到的东西,可水里面还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别看它清澈,可有些看不到的东西,水里面可多了。
这些东西咱们看不到,但是进到了土壤里,它就留下来了,水被庄稼吸饱了,或者被太阳蒸干了,可那些东西不会和水一起消失,就会留在土地里,慢慢的积存。
一开始不多,可日复一日啊,这些东西随着水流进入土地,就积存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最后,土地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就长不出来粮食了。”
郭瑾拿着一块盐碱化的表面一片白的土块给农户们看,农户们看后纷纷点头。
“原来是这个样子。”
“以前还没想过为什么是这样子。”
“变成这样子以后,那就真的不好种地了,啥都种不出来。”
农户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然后郭瑾接着宣讲。
“可能大家又要问了,不用水浇灌土地,那粮食又怎么能长出来呢?这问题啊,很好解释,水,又不是只有地上才有流水,天上不也会下雨吗?大家知道天上下的雨是哪里来的吗?”
郭瑾提出了一个问题。
农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大胆的农户喊了一嗓子:“指不定是天上的神人洒下来的!”
又有一个大胆的农户喊了一嗓子:“你咋不说是尿下来的?”
然后整个大家就开始大笑不止。
郭瑾都忍不住的笑了。
“好了好了,别笑了别笑了,听县尊说话!”
该村村长捂着脸笑了几声,好不容易忍住了,然后制止了村民们继续哄笑。
场面稳定下来之后,郭瑾就开始继续宣讲。
“咱们都知道太阳能把水蒸干,能把地给晒到干裂了,但是被蒸干的水其实没有消失,而是被蒸成了水汽,飘回到了天上,等天上的水汽足够多了,再变成雨,下下来。”
郭瑾这一说,很多人就面露疑惑之色,表示难以理解这样的事实,连那些村长乡长往往也不敢确定郭瑾说的就是对的。
郭瑾丝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