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年头兵种间的相克可不单单指战力,更是指信息的不对等。此前的几次骑兵解围,让李孝常习惯了己方骑兵一出,对方就撤的打法。所以当已经攻入右翼大营的天成军放弃了工事的优势,开始后撤时,他展现出来的非是担心,而是笑容。
“我军胜矣!”
某义安王拍着手,扭头对左右道“敌若困守营内,待骑兵断其后路,则成瓮中之鳖。对方倒是果断,可惜彼在旷野,又如何跑得过战马?”
“大王说的是!”
侧方一名统兵笑着颔首,而后待视野中的两处黑影临近,便脸色一喜,忽道“追上了……”
“哼哼……”
李孝常扭脸做不屑状,正要嘲讽几句,而后表情便慢慢的僵在了脸上。
在营外一望无垠的雪地之上,成片爆出的血花还是很明显的。
他的骑兵正在消失。
“不好!快,鸣金!叫他们回来!两翼,两翼即刻接应!一定要把骑兵救出来!”
李孝常在大喝,而彼时对面的李靖也在大喝。
双方选择了一样的打法,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作。为了区区一营骑兵,倒有了点决战的架势。
这样看来,他这佯攻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顾此失彼之下,鄠县西郊那两营孤军彻底被放弃了。左翼的统军将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骑兵包围,逼降,而后驱赶着进入鄠县,而他自己却只能收缩回防,以保证他老大在和唐军死磕之时,没人去捅他的皮燕子。
李大德是没想到李靖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否则说不定他自己就去“捅”了。
而眼下,即便得知也顾不上了。
亲卫队的脚程很快,未过午时便已过涝水,来到一处叫做太平庄的地方。
能看得出来,人都跑光了。
也是出城后得了李靖回报他才知道,前者在出子午关时曾传信叫鄠县丞引民入城,避叛军锋芒。似牛首山左近的村庄皆人去屋空,便是他干的。
反正这几年关中的收成尚可,这般折腾一次倒也影响不大。只是要按传令兵往来的距离,以及李孝常的进兵速度来看,这里的人应该来不及跑才对。
“小心点,感觉不太对!”
李大德提醒了一声,而后打头的韦机在村外下马,做了个手势,带着几人当先往村里走去。
其余亲卫刀出鞘,弓上弦,开始分散警戒。可还不等到位,便听一声怒喝,前方已是打了起来。
“上!赶紧救人!”
某赵王探手从爬犁上扯过双锤,当先跑向村里。待转过村头房屋的拐角,便眼皮一跳。
对方全是禁军装束。
当然并非是老李的元从禁军,而是随李智云反叛的左右监门卫。
“砰!”
一锤把一个扑过来的人影怼翻在地,李大德瞅了个间隙,上前一脚把一个正要给弩箭上弦的兵头揣翻在地,用锤子压着他的胸口,喝道“李智云呢!他在什么地方!”
“你们也是来杀他的?自己人啊嘿!俺们也在找呢……”
地面上被怼着胸口,四肢乱抖的兵头闻言便露出喜色,忙不迭的就要攀关系。只是他自己不清楚,一个“也”字,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李大德皱眉,没理会这货的叫嚷,任由锤子压在他身上,起身喝道“速战速决!”
“喂!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自己人呀!”
“住手!”
“他娘的,你们是想独吞功劳!”
这一小队禁卫叛军一共也不到三十人,还非原本一伍的同袍,各自为战之下,很快便死的死,降的降。
李大德把那名兵头丢给韦机去审问,自己则与其他人分散搜索村里的房屋。
有人来过,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除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