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普通到毫不起眼的汉子离开没多久,一路服侍赵秉炤的赵府管事,赵瑞走进了房内。
“师父,就这样放他走了?”
“不然呢?”
赵秉炤望了眼赵瑞,“杀了灭口?”
“没这个必要!”
赵秉炤呵呵笑着,“再说了,这做人啊,还是得积德啊!”
“你瞧瞧你师父我,这些年积德行善,修桥铺路。虽然赵家声名狼藉,可京城中人说起我赵二老爷,哪个不说声好?”
“就连晏景那小子,心里虽然对二老爷我有些瞧不上,但你要让他凭心而论我赵秉炤这个人,他敢说我一个不好?”
“这,就是积德行善的好处!”
“或者说,这叫人的名,树的影!”
“小五啊,你们师兄弟几个,你的脑子最活泛,但是呢,你也是心最硬的!”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
“当年,我姐出事的时候,也是你最沉不住气。我姐对你家有恩,你记得,我也记得!”
“可是,你得记住,有些时候啊,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这二十年,我常常在想,若是当初我开门了,我姐是不是就不会死?”
“但每每想到最后,你知道我得出的答案是什么吗?”
赵秉炤望了眼旁边坐着的赵瑞,一声长叹,“当初,若是我开门了,那么,我姐会死,我也会死,会立刻死!”
“因为我爹这个人吧,把家族看得比山高!”
“当时,莫说只是舍了我姐一个人,就算是再加上我这个儿子,他也是不会眨一下眼的!”
“师父,当初,您既然让大师兄他们暗中护着大小姐母子,为什么又不肯多帮他们一点?若是大小姐不用那么操劳,或许就不会死!”
“帮不了!”
赵秉炤又是一叹,“你大师兄他们在暗处护着,同样的,徐府也有人在暗处盯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对抗,徐府里的那些人也不好闹太大。”
“至于我为什么在我大姐死后就把人收了回来?”
“呵呵,那是因为,徐怀义到底是徐硕的种,是徐氏的种!”
“没有了我大姐,我管他是谁?”
“不过啊,这次倒是我看走了眼。”
“这个大外甥还有几分血性。若是那天他真的听了我的劝告,留下了那道圣旨,那么这个大外甥,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师父,我还是不懂!”
赵瑞面带疑惑之色,“您让人算计了燕王妃,为何还要将徐家的小姑娘也给算计上?”
“是不是因为,她也是徐家的人?”
闻听赵瑞如此询问,赵秉炤呵呵一笑,道“傻孩子,我什么时候算计过那小丫头?”
“算计小丫头的是燕王妃那个蠢货!”
“我啊,不过是让人帮她找了一群蠢材当帮手。”
“她从家里带来的那个徐三郎倒是个厉害的,可惜啊,命不好,摊上了个不靠谱的主子!”
“对了,有个事情,你得去安排一下!”
赵秉炤忽然抬头,一本正经地望着赵瑞,“你去一趟灵水村,跟我大外甥说一声,就说,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