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家里面的一切。
这个家穷到没办法更穷了。
三间低矮的土墙瓦房,屋内大白天都是很黑漆的,那些破旧的桌子椅子都是修修补补在用着。
进老祖宗的房间,头都要低着,这门只怕没一米五。
一不小心,张高兴就得磕碰到头。
这家里的地面也是一个坑一个坑的,凹凸不平。
张家的老祖宗整日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除了有进气出气的声音,真以为老人做了神仙。
毕竟历经三朝人儿,她在清朝时出生,如今,大清不知道亡了多少年。
还能出气,在这年代能高寿,这老祖宗太奶奶就是个奇迹。
不过,人老了毛病也多了,首先是眼花下身还瘫痪了,只有春天暖和的时候,秋天凉爽的时候,家里人会将老人抱出去见见太阳。
如今她在床上激烈地拍着床。
老人知道她的大曾孙回来了。
大曾孙跟她十分亲来着。
她老人平时虽然如躺着的肉身佛,整个人仿佛一天到晚都是无意识的状态,她心里很多事情还清楚明朗得狠呢。
这个家现在还多亏了大曾孙,不然一家老老小小,肯定得饿肚子,她吃的不多,但是稀粥没得喝,她也受不了。
这一朝换了一朝,什么时候能有让所有人都吃得饱饭的一朝。
“太奶奶,知道曾大孙回来啦!”
“嗯嗯,阿,阿。”
张高兴扶起躺着说话都不太容易的太奶奶。
太奶奶被扶起。
这说话口水不倒灌,能明朗了。
“我的大曾孙,高兴大曾孙啊,你都一个半月46天都没回来啦。”
太奶奶平时你看她迷迷糊糊,一天一天都是一个样的,但是老人心里却明朗有数,这方面还没有迷糊,这让张高兴觉得真是不可思议的。
奶奶怎么知道自己那么一口气说出具体的天数,就是他都回忆回忆,掐掐手才能算出来。
太奶奶是在每天数着他多少天没回来,那就是她一直还活着气在的缘故吗,张高兴不知道。
此时太奶奶用那瘦得只有皮骨头的手满怀深情的在张高兴抚摸着孙儿的手。
“太奶奶你的头发我来帮你理一理。”
“我头发是很乱了啦,你那奶奶也不给我理,只管她的孙儿去啦,不管她老婆婆我啦,我让她给我下老鼠药,那就彻底不用管我啦。”
这婆媳之间啊,那怕媳妇变老啦,还在掐着呢。
张高兴笑笑。
接着张高兴拿起梳子理着太奶奶那稀疏却很蓬乱的白发。
头发梳理好了,随后,他拿起先前因为扶奶奶而放在床边那软软的桂花糕。
“太奶奶,这县上的桂花糕,含在嘴里能化了,软得很呢,您能吃。”
看着曾孙儿给自己买的桂花糕,张高兴看见太奶奶眼角滑出了两颗泪珠。
他儿子,他孙子都没给自己买过这样好的东西,反倒是曾大孙给自己了。
“哎,乖曾孙,给我这进棺材的人吃这样好的东西做甚,大娃你吃,我不吃,我吃得没有用,你吃了才有力气干活。”
太奶奶仿佛从沉睡之中活过来了,她一个月说不了几个字,但是一次性对张高兴说了很多很多。
这些曾孙,在小的时候平时是奶奶带,但是很小的时候奶奶忙碌家里,他们不少人很小的时候也在太奶奶的腋窝搂着。
太奶奶年纪太大了,这一家四世同堂,真没几年了。
珍惜这旧时光。
“太奶奶,您这最后的几天,大曾孙一定要让你好好享几天福!”
张高兴心里跟自己说道。
下午四点的时候,老二和老三都放学了,公社初中和小学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