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稷走至中间,思索片刻,努力的搜刮那点墨水。
朝臣皆是沉默不语,静静等着。蒙毅如变戏法般拿出纸笔,坐等摘抄上去。
鲍白令之等博士官都非常感兴趣。
白稷所做为七言,而现在主流还是四言。像是诗经和碑文大部分皆是四字一顿,也很有学识。
鲍白令之读过几首,通俗易懂,意境风格皆不同。
他最喜欢的莫过于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这首诗他专门摘抄下来,读后便乡思上心头,心生浓浓的思乡情。
非有大才者,决计写不出此等诗句。
此次,白稷又会做出什么诗句?
白稷缓缓踱步,想到了一首。
“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郎朗声念出,胖子当即拍大腿喝彩。
而鲍白令之则是皱了皱眉,这首诗的确不错,尽显秦皇之姿态。只是白稷如此歌功颂德,不妥。
白稷可不管他们,继续慢悠悠的念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最后一句念出,诸多大臣的脸色都变了。
胖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垂首不语。其实后面还有,白稷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念。
蒙毅手上用力,木炭捏的粉碎,有些不知所措。
“国师费心了。”
秦始皇并非听不得劝诫的人。
类似的事情,白稷曾经提过。大兴土木搞基建并无错,毕竟历朝历代都这么干。就比如说修驰道,白稷就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不像电视上演的,光干活不给饭吃,还动辄打骂。其实每天多少米多少酱,都有严格的规定。相当于干活就管饭吃,只是不给工钱。
干活有两种,一种是自愿的,一种是被迫的。
大胆假设下,胖子现在敕令给他修皇陵的管饭,免其役,一天再给两斗米。估摸着很多人会主动来给他干活,两斗米可是六钱,能买不少东西了。
当然,这都是理想化,里面还涉及到诸多问题。
“国师已做,下一个轮到谁了?”
“咳咳,老夫做不出,自饮一樽。”
“同饮同饮!”
其余大臣皆是面不红,心不跳。纷纷拂袖举杯,一饮而尽。动作要多熟练就有多熟练,好像怕白稷反悔那样。
这几日其实他们也做过不少诗句,倒也朗朗上口,只是意境上面差了些。现在时间有限,他们就不丢人现眼了。
再者说,白稷拿出来的可是仙酿。以祥瑞所做之美酒,味道虽然辛辣有些不适应,但或许有延年益寿之用呢?染了仙气的,终归有点用。
鲍白令之满满饮上一樽,呛的不住咳嗽。看向白稷,眼神中仅剩下佩服。这首诗做的好,肯定皇帝的功绩,却也进行了劝阻,简直是恰到好处,妙哉!
酒过三巡,天色渐暗。
现在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的,就算用上冰鉴也没用。厅堂能容纳上百人,这么大面积开中央空调怕是都够呛。
蒙毅等人喝的醉醺醺的,作揖离去。还有的喝高了拉着婢女,要和婢女探讨下人生哲理的,自然被白稷直接赶走了。
诺大的厅堂内,此刻就只剩下白稷和秦始皇两人,蒙常山等人皆在殿外候着。
旁边的卫卒忍不住小声问道“卫令,咱们不用进去吗?万一陛下遇到危险……”
“慎言!”
蒙常山瞪了他眼。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白稷若真有这心,谁能拦得住他?这话他听到,念在其忠心倒也没事,若他人听见可就难说了。
白稷要是动怒,这卫卒必死,皇帝也不会饶过他。
……
房内。
白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