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澍听到这话只当好笑,这些年不知从他口中听到多少次了,结果不都一样?所以也没顾阻拦,一碗下肚后以空碗示意,其意不言而喻。
“哎,就知道会这样,以后索性不来了。”将军佯嗔一句,只好跟着一碗下肚。
浓郁醇厚的香味还在鼻间留恋,入口的琼浆却一路下喉,润物无声。
酒不烈不是因为料糟工差,而是因为经年岁月早已将原有的浓烈酿成醇香,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没有了早年的喧天气焰,换来的只有成熟。
“好醇的酒!”
将军不由得赞道,准备斟上第二碗。然而这次却换成他被拦了住。元澍面带戏谑“某人不是索性不来了吗?何故又要酒饮?”
“嘿嘿。”
将军尴尬笑笑,一边挪开元澍的手,一边道“哪有不来的道理,不来岂不辜负了宰相大人特意留给小人的好酒?”
元澍见状笑说“你倒贫,不说辜负了我的好意,反说辜负了好酒,这么多年的交情原抵不了这一碗酒。”
他这么一说,将军又是一阵尴尬道“怎么会?”
“哈哈哈哈。”元澍大笑着也给自己斟满“玩笑话,莫当真。来,今夜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翌日。乾坤宫,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上将军,到你述职了。”
殿内寂静,百臣缄默。
“上将军,到你述职了。”
说话之人又重复一遍,声音压得不大,但足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殿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只当看热闹。一旁宰相暗中用力扯那人的衣角,那人却仍耷拉着脑袋,非但没有回应,隐隐间还鼾声渐起。
“镇远将军!”
猛地一拍桌子,龙颜大怒,群臣一颤。离圣上最近的那人忽然惊醒,忙道“圣下,微臣坚守。”
圣上打断他道“将军昨夜又饮酒了吧?”
他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阶,年近四旬,脸上却已皱纹横生,略显老态“想必喝的还是酒仙坊的醉仙酿吧。”
圣上走到将军面前,笑容可掬“这醉仙酿很香很醇吧?”
“回陛下,这个酒的确很香很醇,就是,就是后劲有点大。”
此话一出,群臣忍俊不禁,欲笑还休。
“哦?所以今日就在朝、上、睡、觉吗!”皇上一字一顿,每说一字音量又大一分,到最后两字直接吼了出来。
将军霎时哑口无言,暗自悔不该昨夜,着了旁边那人的道。也不知是为何,每次饮酒后第二天上朝,自己酒意难醒,他却像个无事人一般。
圣上冷哼一声,不再正眼看那呆木的将军,一拂龙袍宏声道“散朝。”又道“你们两个,跟郑到临宣殿来。”
临宣殿内,圣上负手背对着二人。“不用朕多说,你们也知朕要问什么。将军,那是你管辖之地,你先说吧。”
“是”将军正色道“朔方异变发生正是惊蛰日,时值子夜初刻。据臣所见及城中百姓所述可以证实,异变除了冲天光柱,赤龙纹印,还有铺天盖地的百兽争鸣,隐隐似有龙吟。”
“继续。”
“次日,微臣依令布好城防,加守三关十六寨,率领一队铁骑前往天脉一探究竟。那夜山中原本安顺,不多攻击人的野兽都兽性大发,双眼成血红之色。可能是受异变影响,亦好像受人操控。
还有,臣在山中遇见一人,甚是可疑,而他的身影有点像当年传说的……”
圣上双手环抱,右手五指依次轻敲左臂,却不见此时表情。
“说下去。”
将军咽了咽口水,瞄了眼一旁容颜未动的宰相,说道“有点像传说中的不净,也就是失心盲僧。”
敲动的五指瞬间停止,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