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陶家挂起了白幡,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陶家寡妇死了,人们一阵唏嘘,纷纷说着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呢?
农村人,尤其是在北丽,比一个牲口的价值高不了多少,丧事很快就结束了。
自此,村里人都对陶大妮姐妹敬而远之,说亲的更是不曾上门。
至于被议论的对象,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搭理这些闲言碎语。
赵依儿坐在天涯阁的顶楼,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子,对身后的人道“当真是被镇南将军打压?”
“回主子,是的,有些消息我们送出去了,但是都被截下了,比较蹊跷的是人没事,信丢了。”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事,但是刘总管说不用搭理,他一个小小的管事更没有资格越过主管去找主子汇报,这在董家也是大忌。
“我知道了。传信,整个北疆的天涯阁我接管,所有的消息都汇集到这里。”赵依儿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传到她这里就能送出去么?她也没有办法保证。
这北疆的信息网现在看来刘香打理的很好,该隐瞒的都隐瞒了,该上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传讯主家,让天字的人都来北丽。”这话一说,管事的身形一抖,低下头领命。
主子这是要在边境上掀起滔天巨浪么?
见主子没有什么吩咐,管事的就退了出去。
前几天下过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些背阴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存着的积雪。
这条街不怎么繁华,楼下也是来往甚少的书局。
赵依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缓缓道“来了不进来么?”
赵依儿只觉得眼前一花,桌子的对面便做了一个挺拔的消瘦一些的男子。
“你不该来北丽。”男子拿起赵依儿的杯子,丝毫不顾及的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窗外。
“呵呵,不来,不来让我对北丽变成瞎子和聋子?”
“董家做的是生意,不是夺天下。”男子还是不急不慢。
“你怎么知道董家不想?”
“依儿,老祖宗在的话,这话你敢说?”
“老祖宗在的话,你能来见我?”
“不能,今生不见,也无颜相见。”男子说的很是平淡,好像是说过千百次麻木了一样。
“无颜你来这里做什么?”
“让你回去。”
“然后继续什么也不管?”
“什么也不管!”
“燕国不是你的燕国。”
“也不是你的。”
赵依儿转过头,看着男子道“师兄,你真的能违背血脉伦理?”
“一开始就已经做了,没有回头路。”男子眼眸低垂,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的赵依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香我除了。”丝毫没有任何的愧疚。
“是我对不起她。”
这话让赵依儿讥讽出声“以前你什么时候会把这种人的命放在眼里?看来你是真的变了,刘香为了你也值得了。”
“依儿,你能永远这样嫉恶如仇么?”男子抬起头,稍显年轻的脸上带着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
“师兄,你觉得我能么?”赵依儿气势不降反增,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肯定能。”男子笑了笑,他自以为对董家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但是面对眼前女子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差的远,董家这颗大树根植在燕国,依然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赵依儿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子看向窗外,“我大哥得活着,我妹妹来了,我打算把她留在北丽,她也得活着。”赵依儿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说了自己的底线。
“如果不能呢?”男子眉头微皱,除了小师妹,别人,他不在乎,或者说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