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见石磊没吭声，就接着说道，“也许在你的成长过程中见识了太多的人心狡诈，所以遇到张晓雨姐弟时难免会被触动，如果你当初放了他们姐弟二人，也许现在的你就不是你了。”

石磊一听就轻哼道，“说得好像你见证过我的成长过程似的……有些人、有些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当初真的将姐弟俩一起放走，可就不只没有现在的石磊了，估计连我这个人都没有了。”

其实袁牧野从来都没有问过石磊小时候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觉得俩人还没熟到那种地步，二来则是因为袁牧野推测石磊的童年也未必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否则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石磊呢？

这会儿听石磊自己主动提起，袁牧野就叹气道，“我知道你在集团里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不容易……如果当年林爷爷没出意外的话，你和我也许就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石磊听了就摆摆手说，“你还是太天真了，林老师当年的意外……算了，不说了。反正你我现在也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算再怎么纠结过去也改变不了未来。”

袁牧野一听就正色问道，“林爷爷的死不是意外！？”

“这个问题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我也一直在查……当年那个少年班的学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像你我这样好好活着的已经找不出第三个了。”石磊沉声说道。

袁牧野听后就追问道，“当年我是因为还没有正式入学，才没有被卷入其中，你呢？你又是怎么躲过去的？”

“可能是我从小就危机感特别强吧，当初得知林老师出事之后我立刻就躲了起来……然后和身边所有熟悉的同学都断了联系，身上也没什么钱，差一点就沦落到要去睡桥洞。”石磊的语气就仿佛像是在说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干这一行的？”袁牧野问道。

石磊笑了笑说，“为了活命呗……当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个贵人，就是他带我入得行，也教会了我很多生存之道。”

袁牧野听了就好奇的问道，“这人谁啊？我认识吗？”

石磊摇摇头，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没机会见他了……早死了。”

袁牧野听了一愣，“死了？怎么死的！？”

袁牧野干笑了一声说，“我杀的……”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袁牧野的意料，刚刚认识的石磊的时候，袁牧野给对方打上的标签可是妥妥的恶人，杀人不眨眼不说，而且还没有丝毫感情。

后来接触了几次发现，石磊是个很有原则的坏人，一切都以利益为先，只要有利可图，朋友也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再后来接触得多了，袁牧野感觉这个便宜师兄对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当时他并不明白具体是为了什么，毕竟石磊是个只钱不认人的家伙，怎么可能单凭大家那层有名无实的同门之情就对自己手下留情呢？

现在想想，石磊可能是觉得袁牧野和他一样，是林森为数不多的，还活着、并且还能彼此遇见的学生吧！后来他们之间又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然后就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如今的生死之交……

也许是因为走得太近的缘故吧，竟让袁牧野渐渐忘记了石磊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以至于当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是自己杀了带他和入行的前辈时，袁牧野心里竟然有些错愕。

“为什么呀？好歹是你半个师父……”袁牧野不解的说道。

石磊听了就冷笑道，“谁说不是呢？好歹也是带我入行的师父……但凡我有点人性，就应该好好报答他，对不对？”

袁牧野听出石磊的话中带着一丝情绪，就试探的问道，“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在危机关头推我去死而已……”石磊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