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娇抬眼望了一眼乔氏,乔氏嘴唇牵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岑娇只福了一礼,便垂下眸子抬步离开。
乔氏心如刀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的过错,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娇娇,可到最后反是她将娇娇伤的最深。
她想要弥补。
望着安夫人焦急的脸色,乔氏压下心绪,与安夫人一同去了福寿堂。
事非轻重缓急,还是先解决灵芷一事要紧。
……
宫宴如常继续,没有了岑娇,容陌又变成了那个矜贵清冷,生人勿近的瑾王。
坐在容陌身侧的容昭一改往日的温润有礼,脸色亦是深沉。
他刚才也不知如何就鬼迷心窍,竟然在宫里做了那等乱礼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他好不容易积下的名声岂不全毁了。
容和坐在高位,视线自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容昭脸上,墨眸荡起一抹暗色。
燕王如今也是越发不让人省心了……
容和的眸光未等敛起,护国公忽然起身行至殿中,拱手俯身道“陛下,老臣斗胆谏言瑾王不敬陛下之过!”
容和眯了眯眸子,沉默未语。
陈阁老从始至终低垂着头,仿若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嘴角却暗暗扬起。
他起初想找御史弹劾容陌,但此行亦有风险。
这桩婚事是陛下所赐,为的不过是制衡容陌,但这桩婚事对陈府没有一利,陛下心中自然清楚陈府不愿。
如若他号召御史谏言,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同样会引起陛下的猜忌。
不过后来有门生为他出了一策,让他茅塞顿开。
并非只有御史才有谏言之能,若有一身份尊贵之人愿为他上书谏言,效果事半功倍,且还不会使得陛下怀疑。
只这人选要求甚高,不仅要身份尊贵,更要有陛下的重视和信任,思来想去,最后他将目标落定在了护国公身上。
惠清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姑母,感情深厚自不必说。
护国公为人又素来敦厚,从不论是非,这样的人若能帮他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自是比那些御史要强上百倍。
可他与护国公不过泛泛之交,甚至在多年前还曾有嫌隙。
所幸护国公此人贪图奢侈享乐,他费尽心思命人以惠清长公主的模样雕刻了一尊与人同高的玉佛相,这才说服动护国公。
护国公说的义正言辞,言语中无不表露着对容陌轻视圣上赐婚的不满。
惠清长公主在短暂的惊讶后,便平静了下来,甚至觉得护国公做的很对。
容陌这个人乖戾嚣张,有负皇恩,这种捂不热的人便该远远贬开才是。
护国公的言辞其实还算中肯,只是就事论事,但言语之间无不是对容陌此行的不满以及与陈阁老的同情。
毕竟容陌无视圣上赐婚,与其他女人的暧昧缠绵传遍了大街小巷,还被百姓传颂为天赐良缘的美名。
他与其他女子是天赐良缘,便陛下赐的又是什么?
容和闻后,略一沉吟,开口道“陈阁老,你如何作想?”
陈阁老淡然起身,将早已想好的说辞缓缓道出。
内阁阁老,文采自是斐然,言辞之间无一字诉苦,可其中心酸众人却皆能体会。
语落,陈阁老恭敬一礼,拱手道“此事但凭陛下做主,老臣没有任何异议。”
容和执杯抿了一口酒,酒樽掩下了嘴角冷嘲的弧度。
放下酒樽,高位之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仁爱宽厚的帝王。
容和的视线轻轻扫及众人,在众人的垂首屏息之下,缓缓道“朕本觉瑾王与陈府小姐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但是未曾顾虑到两人各有心仪之人。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朕本意是为促成一段良缘,若是因朕乱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