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里不是还有张殷明远的拜帖吗?不行的话,让他用上。”
反正这人情债由他来还了。
郁棠能感觉到他舒畅的心情,索性和他开着玩笑道“那也得用到刀刃上啊!我觉得平时用你的名帖就够了。”
裴宴脸有点黑,道“我的名帖不如殷明远的吗?”
郁棠一面往外走,一面道“那倒不是。这不是殷明远的名帖难得,你的名帖一抓一大把吗?”
裴宴这才醒悟过来,郁棠这是在调侃他。
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郁棠已经笑嘻嘻地出了门,还朝着他喊了句“我去库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几匹合适给孩子做小衣裳的布料去了”,就一溜烟地跑了。
裴宴望着空荡荡的门帘子,鼻头萦绕的全是玉簪花的香味。
他不由哈哈地笑了起来。
彭家果如裴宴所料,让高掌柜接触郁远,不过是投石问路,如今惹来了裴宴调查高掌柜了,就非常大方谦和地站了出来,派了彭屿的同胞兄弟彭九爷来给裴宴问安。
裴宴在自己住的院子正厅见了彭九爷。
彭九爷和彭十一长得还挺像的,不过彭九爷看上去颇为文弱,彭十一长得更英俊一些。
他也没有绕圈子,见面就先向裴宴道了歉,说是他们彭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彭十一的事,怕裴家对他们彭家有成见,没好意思登门求助,这才派了高掌柜过来,是他们彭家不对云云。
彭九爷在那里说,裴宴脑子却不停地转,等到彭九爷的话说完了,他心里也有了主意,道“你们也知道,我们裴家和你们彭家向来是相安无事的,可你们家彭十一的手伸的太长了。李家怎样,好歹和我们裴家是乡亲近邻,没有这样让他插手的事。如今他不仅插了手,还把李家弄得家破人亡,你让我们裴家以后怎么在临安城行走?要是换了你们彭家,你们彭家又会怎么做?”
这就还是不愿意放过彭十一的意思了。
彭九爷觉得裴宴太咄咄逼人了,可裴宴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而且走到哪里,不管是找谁来评理,也没人能指责裴家不对。
问题是,当初彭十一是奉了宗主之命办的这件事。
如今彭家兜不住了,就把奉命办事的子弟推出来顶锅,以后谁还敢给家里办事?宗房怎么服众?
彭九爷想到自己来时宗主吩咐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先和裴家和解了再说,至于明年,想办法把裴家老二拉下马就是了”的话,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万一不能把裴家老二给拉下来,家里又准备让谁背锅呢?
反正不能是他兄长,也不能是他。
彭九爷脑子飞快地转着,面上却稳得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笑道“所以我们宗房大哥说了,看怎么弥补您好。”
实际上,彭家私底下商量要不要换手挠痒,从工部带点生意给裴家。
谁知道裴宴却一口咬定了彭十一,要求彭家保证,从此以后彭十一不再出现在裴家,特别是他家面前。
这是怕彭十一打扰裴家的家眷吗?
彭九爷觉得裴宴是在杞人忧天。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有什么恩怨,也不可能涉及到女眷的。
彭九爷一口就答应了。
裴宴也没有含糊,直接让裴柒陪着彭九爷去见了裴宣。
户部新出的规定,所有的盐引必须盖了户部的印戳,原是为了把盐引的生意控制在户部罢了。又因为官场的一些陋习,那些小吏喜欢刁难一下来办事的人。像彭家这样拿了大量的盐引来盖印的,就算是彭屿来打招呼,也因为隔着部门,小吏们未必就会买账,拿点银子出来打点是小,给你拖着今天有这事,明天有那事,就是不给你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