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能细想,比如顺风一想到黄泉是大蜥蜴的澡盆,就会把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他自己折腾几次,终于学会自我催眠,用什么土层净化理论来安慰自己。
向阳没那么多想法,她喝得毫无压力,我就更没心理负担了,反正喝进肚里就会分解掉,再脏也不会闹肚子。
而且我是为了陪他们才一起喝的,还不知道要在这困多久,我一直不吃不喝他们会很奇怪。
一连七天过去,顺风的胡子都长出来一大截了,上面还是没有动静。
素来乐观的顺风,情绪开始变得低沉,也可能是饿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让顺风和向阳留在停机坪,躺在船上保存体力,我每天去黄泉取水,抓虫子给他们烤着吃。
然而这地方的活物极少,他们一天就能吃上一餐,还是一分饱,再这么耗下去,他们最多坚持一个月。
“前辈……”
晚上我正守夜,听到顺风叫我,跳上他睡觉的木船,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我…我快不行了,帮…帮我把这个送回我家,给我爸妈,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是个降魔勇士。”
按说才一个星期,顺风还不至于油尽灯枯,而且他的脉搏很正常,就是有点虚弱。
后事都交待了,我低头看向他手里拿的东西,是个土黄色的鳞片,足有巴掌大小,应该是他从蜥蜴身上揭下来的。
这么大的鳞片,可见蜥蜴的体形有多大,如果他对别人说他和大蜥蜴搏斗过,肯定会被认为是吹牛。
“做梦呢吧,你现在死不了,不过遗言我收下了,接着睡吧。”我接过他手中的鳞片,手掌按在他眼睛上往下一捋,帮他把眼睛闭上。
事实证明,他就是睡糊涂了,第二天早上照常睁开眼喊饿。
停船的山洞上方出口打不开,也没别的裂缝可以出去,向阳或许继承了法其娜的自愈力,但她仍需要补充水和食物才能生存。
如果再过七天还是没有救援,那么我将面临抉择,要不要用血喂他们,像我在贝壳船上做过的。
这是最后的尝试,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之举,当然,我希望我不会面临这种抉择。
时间一天天过去,顺风和向阳已经没有体力,好好的夏令营活动,竟然成了死亡之旅。
向阳在昏迷前,轻声把我叫到身边,跟我讲她外婆讲给她的故事,故事断断续续,有时词不达意,最后她问我,是不是故事中的人。
她说她的家族,世代流传这个故事,都是母亲讲给女儿,或者外婆讲给外孙女,那是个关于思念故乡的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其中参杂了部分不真实的成份,一群女人整天互砍,哪里值得人怀念?
法其娜编这个故事传给她的后代,怕不是已经老得神志不清了。
如果我不是向阳口中那个‘美好国度’的一员,兴许就信了这个略带乡愁又凄美忧伤的故事。
不过哄小孩子,太残酷血腥的故事自然是不合适的,就像童话故事,总要将黑暗转化为美好。
被困的第十六天,我看着奄奄一息的顺风和向阳,默默做了决定,让他们听天由命。
之前我给陈清寒他们喂血,体内的两股力量还是平衡状态,现在我又变绿了,给顺风他们喂血,结果很难预料。
陈清寒的体质绝对和常人不同,所以他才能成功融合我族的血脉,但顺风不同,他只是个普通人,有力量失衡时给他喂血,后果很可能比丛智博严重。
至于向阳,她本身可能就有我族血统,按说她应该能融合我的血液,可这样一来,她就成了我的血脉继承者,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血脉继承者,多了的话会产生本能竞争,不受控制地互相攻击、撕杀,直到数字归为一。
这或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