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停滞了一瞬间。他面色很白，麻醉医师已经做了全身麻醉，因为这个手术不能有半点差错。

他安稳的躺在狭窄的手术床上，无影灯照在他脸上。

好似一丝血色也没有。

而他的嘴唇也很白。

但分明他脖颈处还有泥点，头发还脏兮兮。他手里捏着一样东西，白若溪看了眼。麻醉医师道“他不肯松手，我们只能由着他了。”

白若溪点了下头。

她走近，才觉得心脏像是蜷缩起来一样痛。好像孩子在子宫里，这样才能逃脱疼痛。

“手术开始吧。”白若溪走上前道。

她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专注而细致的下刀。时间在手术室里仿佛凝滞了，周围一片安静。直到手术彻底结束，空气才像是活过来了。

“带他出去。”白若溪将剪刀递给护士。

她额头密布着细汗，这并不是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但是还是让她觉得精疲力竭，她不能容忍弹片残留，所以手术做的很细致。

也很忙。

出去才知道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白若溪眨了眨眼睛。

一滴汗水落到睫毛上。

“白医生，他怎么样？”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若溪抬眸才看清是厉母，她也是大晚上赶过来。不过形容比白若溪好多了，至少打扮的端正，一点也没有失了她厉家太太的优雅和端庄。

“没事了，今晚观察一下。”白若溪舔了舔干涩的唇，“一会儿麻醉就会过去，两个小时内不要让他入睡。”

厉母点点头，难得地道“白医生谢谢你。”

白若溪点了下头。

“我能陪着他吗？”另一道女声响起。

白若溪的脑子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道声音是属于苏念汐的。她点了下头，苏念汐立刻让人推她前往厉慎行的病房。

厉母见状也急匆匆地赶过去了。

面前多出一瓶水，白若溪接过。她拧开瓶盖往嘴里送去，顿了一会儿道“过段时间要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弹片残留。”

“白医生做的那么细致，不会的。”护士笑着道。

白若溪胡乱地点下头。

或许真是关心则乱，她向来对自己有十分的自信。手术的细节也记得清楚明白，保证不会出任何的纰漏，但这些到了厉慎行的身上统统变得不起作用。

一瓶水快喝完，沈穹和周雪晴两个也找上她了。

“白医生，我们头儿在哪个病房？”

白若溪也有些放心不下，当即起身道“我和你们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