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也好。”厉母兴高采烈地道，“就是有些湿，不过也不要紧。”

厉长鸣点头。

“我让人准备准备，挑个不错的城市。”厉母牵住厉长鸣的手，“或者我们买个临海的别墅。”

“不用。”厉长鸣忽然道。

厉母有些恍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厉长鸣是什么意思。厉长鸣合上眼睛复又睁开，然后道：“不要海边的。”

他还记得监狱就是临海的。

整日整夜都听着海浪拍打着山崖的声音，那声音甚至已经刻入了他的脑海里。只要听见这个声音，他就会觉得自己还处在那个脏脏狭窄的病房里。

“好。”厉母笑着道。

“我想休息了。”厉长鸣道。

厉母闻声立刻点头，她笑着走出去。全然没察觉到厉长鸣落到她背影上的目光有多阴狠，她只觉得高兴。

纵然她对白若溪百感交集，不止一次地怨恨过白若溪。但想到厉长鸣从行尸走肉变成现如今的孩子，仍旧心里好受许多。

她盘算着偷偷摸摸地带厉长鸣离开，去很远地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希望厉长鸣和白若溪的血仇能因为时间被掩盖。

忽地她脚步顿住。

“念……苏小姐。”厉母眼神不悦地看着苏念汐。

苏念汐却是面带笑意，好似厉母全然影响不到她一样，“人你已经见到了，今晚回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清楚吧？”

“自然。”厉母口吻生硬地道。

苏念汐缓缓点头，她抬手。苏母便推着她往病房里走去，很快两人就进去。苏念汐抬眸看着床上的厉长鸣，不觉眯了下眸子。

厉母说的瘦半点不假。

只不过是半年的功夫，厉长鸣像是被硬生生地褪下了一层皮。骨头支棱着，眼窝深陷下去。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伯父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若不是我，伯父恐怕没那么轻易地出来。”苏念汐微笑着道。

厉长鸣冷呵了一声，“你有你的打算。”

“是我们的打算。”苏念汐笑着道。

厉长鸣眯眸。

“白若溪今天进医院了，她脑部有淤血。但是这淤血要不了她的命，反而会自然消失。”

“当然这不是你想要知道的消息。”苏念汐手指打了个转，“更值得我们在意的是，她的记忆很可能会恢复。”

厉长鸣神色阴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白若溪失忆，固然对报复他有执念。但却远不如恢复记忆之后，他们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先下手为强。

“我知道了。”厉长鸣道。

苏念汐看着他面色平常，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在她看来是不折不扣的蠢货，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能当做对手的聪明人。

前者是霍明萱，后者是白若溪厉慎行。

但厉长鸣两者都不是，他是个绝对精明的老狐狸。苏念汐根本无法在和他的谈判中立于上风，即便她知道厉长鸣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苏念汐忍不住道。

厉长鸣看着她，“不是时候。”

苏念汐拧眉。

她神色有几分不虞地看着厉长鸣，开口还想问。但厉长鸣却再也不开口了，他只是合上眸子。

苏念汐咬牙看着他。

一时间恨不得将这个老狐狸杀了。

“我们走吗？”苏母询问道。

苏念汐抬眸，目光阴恻恻地。苏母顿时浑身汗毛竖起，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手指也颤抖起来。

苏念汐望着她颤抖的手，难得心情好了不少。

“走吧。”她道。

苏母推着她走出去，苏念汐摸索着手指。她回眸看了眼病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