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直到这位救世宰相郑畋,可是几乎把西北各道的绝大多数地方势力都发动起来了。
所以,一旦有一支保全下来的成建制力量逃回去,面对地方上普遍空虚和孱弱的河西陇右来说,那足以形成打破地域均势和平衡,很容易就滚雪球一般做大的灾难性连锁反应了。
到事后不要说还算是汉家政权的归义军,很可能因此不复存在了;就算是太平军也要重新面对一个通过优势吞并了诸多势力的地盘和人口、资源,而整合起来的全新对手了。
所以,这些尚且存留在关内地区的三姓回鹘残余势力,就成为了眼下太平军最为优先打击和歼灭的对象了。
“来自奉天的李昌符使者?他想干什么?”
周淮安不由诧异道他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从西军势力里苟延残喘下来的存在了。
随后就有一份表状被送到了周淮安的面前,由韩霁月声线软软的宣读出来。只是其中骈六骈四所雕琢的言语之间,就只有一个基本意思
就是言辞卑切的希望,继承了大齐新朝基业和法统的太平军政权,能够继续追认和维系昔日大齐与凤翔镇的从属关系,并因此愿为大军前驱反攻京西北各地。
“他倒想得美!”
周淮安轻描淡写的冷笑起来
“让他放弃幻想,就此举城解甲出降接受太平军的发落,尚可保全一条性命;不然就等着身死覆灭吧!”
虽然眼下的太平军入关之后诸事繁冗,零敲碎打的用兵之处更多了;但是铲除他这么一个被西军积压的只剩下一隅之地苟安的残余势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他这种兵乱上位的方镇军头,又不比归义军那种崛起于沦陷区群藩之中的特例,想要额外优待那是想屁吃。然而正所谓是想什么来说明,这时外间再度传来了通告声
“启禀王上,那降将曹议金已经带来了。。”
作为西军之中率先向太平军投降的首义之士,也是降将之中级别最高的一位;无论是作为表面上的表率和基本态度,还是私底下减少徒劳伤亡的需要;周淮安最后还是决定给他见上一面的机会。
毕竟世代定居瓜州的曹氏,虽然是归化栗特人中昭武九姓的后裔,但是在另一个时空线上,却是努力维护了归义军政权的传承;而在西北群魔乱舞的诸番当中,作为孤岛一般的汉家势力一直延续到北宋,才被割据的西夏政权所吞灭。
从某种意义上说,周淮安对于这位也不算陌生的,因为就在后世敦煌壁画的供养人像中,早已经见过其真容及全家福;不过眼前的真人显然要比绘像上要年轻和消瘦得多,身形修长而健实有加,五官却看不出多少外番血统的痕迹了。
“罪臣见过王上”
一身披发素衣而神情卑微的曹议金,战战兢兢的合手顿首道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丧失了赖以为支撑的精气神之后,有些垂沉暮气横生的普通邻人一般。
“彼辈又何以称罪道臣?”
周淮安不由淡声问道
“我归义军上下世为汉家子而始终心向华夏,为国守边开疆而矢志不改,虽九毁百弃而唯以臣民自居。。”
曹议金闻言不由抬起眼皮,而心中惊念数转略微振声道
“。王上如今改朝鼎新入主天下大统,自然也合该是我等域外遗民的父母之宗。只是此前附从旧朝,不识天下大势与天兵威武,而自以为敌徒惹伤亡,此乃卑身之罪。。乃敢以厚颜为罪臣居。。”
“这话说得,说得倒有几分意思。。”
周淮安闻言不由心中赞叹这位不愧是后世历史上那位号称“诸国岳家”的外交达人,在话术上既不露痕迹的吹捧了太平军的事业和大义,也表明了自身的立场和苦衷,可谓是圆润成熟而滴水不漏。
“罪人所言乃是心中一片赤诚,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