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仙老翁将新熬好的参汤递给凤无眠,欲言又止,后者换了一身衣物又用烈酒给双手消毒,这才屏住呼吸推开房门。
一房之隔,仿佛隔着整个世界。
夕阳的光线照落在地上,渐起浅浅的光晕,他顺着光和灼热之地看到了自己深爱的人。
此时的她躺在床榻上,身下是大片的湿濡,嘴里咬着湿布,脸色惨白,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整个人非常的狼狈。
凤无眠的心狠狠一痛,飞快走上前去想要触碰又不敢,连嗓音都带着破碎“烟儿……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二胎要顺利些的么?”
产婆战战兢兢道“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楚小姐的身体早年受了些损伤,所以总是聚不起力气来,也是奇怪……”
照道理来说,那参汤应该是起了作用的才是。
最可怕的是羊水也流的差不多了,开口也抵达了十指,但孩子就是出不来。
在这样下去,大人和小孩可能都有危险。
然而楚小姐却死撑着,还说若是再过半个时辰不出来,就让人把银针给她拿来,她亲自扎针催产。
真真是……她接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产妇!
“烟儿……”凤无眠屏住呼吸,单膝跪在床榻边,抬手握住她的手,不断呼喊。
若不是她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凤无眠怕是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了。
楚寒烟艰难睁开眼,扯掉口里的布,低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凤无眠艰难扯出笑来,轻声道“是师父,你喝点参汤回点力气可好?”
楚寒烟晓得自己生产的结症所在,也不矫情,点头“好。”
凤无眠想用调羹喂她,后者艰难坐起,端起碗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豪气。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她已经麻烦他很多了,实在是不想她愧疚什么。
正说着,一股强烈的刺痛传来,楚寒烟一把握住凤无眠的手腕,指尖甚至还嵌入他的皮肉中,后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护着她躺下,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只能不断道“你感觉怎么样?疼吗?烟儿……”
“烟儿,你应我一下,还疼吗?”
“烟儿……”
……
楚寒烟痛得不行,感觉不断有人在耳畔嗡嗡嗡地絮叨,烦人得很,最后索性一口咬在了凤无眠的手上。
这可吓坏了一旁的产婆们,楚寒烟这架势,像是恨不得咬掉凤无眠一块血肉来!
这可是摄政王啊!
“楚小姐,您快松开啊……”
“楚小姐!”
产婆们想要劝,被凤无眠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几人一瞬间毛骨悚然,什么屁话都不敢说了。
楚寒烟咬破了凤无眠的手腕,滚烫的鲜血流入她的喉咙中,血液中的力量比参汤还要强大,她本能地吞噬着,宛若一股暖流淌入腹中,驱走了疼痛和迷蒙,连带着断断续续的呼吸也慢慢变得规律,握着凤无眠的力道也更大了。
产婆们都懵了!
王王……王爷这是用自己的血来喂楚小姐?可是对上凤无眠警告的眼神,他们只能闭嘴,啥也不干想。
以王爷的痴情,恐怕不仅是血,哪怕楚小姐他的肉,他也会心甘情愿割下来吧?
暂时餍足后楚寒烟睁开眼,见男人脸色微微发白,想说话喉间却被腥甜之意占据。
“你……”
凤无眠见她睁眼,心下大喜,轻声道“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师父。”
凤无眠冲出房间,但见魁仙老翁和尉迟泽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他立即上前道“烟儿似乎难产,我的血是不是能帮助她?”
魁仙老翁和尉迟泽均是一惊,“谁告诉你的?”
楚寒烟的生产之所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