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间,某麾下的斥候,探听到雒阳城那边,有几部兵马出城,往西南的方向而去,想来是西凉军出兵‘搜牢’了!”
所谓的‘搜牢’,乃是董卓入京后,放纵麾下兵将突袭司隶贵戚之家,淫略妇女,剽掠资物时的专用特指名词。
西凉军原本搜牢的对象,皆是雒阳附近的贵戚室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野蛮的士卒胃口逐渐增大,便开始将目标同时放在司隶周边县、乡、亭中的百姓们身上。
董卓麾下的兵将很乐意搜牢,因为所得的财物是上缴一部分,以曲屯为单位自留一部分——可以理解成是按绩效提成的那种。
搜的越多,得的越多!
今日京中的董卓军再次出动,往南面陆浑、嵩县下属的乡、亭搜牢……
其中有一支人马,搜牢到了阳人城西面数十里外的乡,亭之中,正巧被张允麾下的斥候探听到了。
张允当机立断,立刻带领其麾下斥候部,以探查为由出击去剿灭这支小股的董卓军。
李典对张允已经是颇为了解。
他不相信张允这个人,会是因为看不惯西凉军的所作所为而出兵为民除暴。
他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迎着李典质疑的眼神,张允最终说了实话。
“嗨,这还不是伯瑜的病根未除,病情一直反复,你前番还怪某不赶紧弄一两个女人来照顾,如今这机会不就是来了?”
李典皱了皱眉,心下开始暗自回想……
我怪过你这事吗?
张允自顾自地道:“这几日,倒是有几波饥民流路过境,我派人去当中查探合适的人选……唉!可惜那些流民中的女子不是老妇便是老妪,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自己尚还是垂死挣扎!相貌也是不堪入目,哪能照顾伯瑜?”
“可我若驱兵去附近的乡、亭中抢女子,伯瑜乃清流士人出身,他若知道,岂能饶我?可如今西凉军外出搜牢,搜刮百姓、淫掠妇女,我正好驱兵救民,不但可得司隶民心,还可借恩义王师的名义顺带说几个像样的女子回去照顾伯瑜,顺天应命之举,岂不美哉?”
李典闻言,颇是无奈的长叹口气。
心眼都让他长了……还说出个顺天应命?
兵马奔驰之间,隐隐的,李典和张允听到了前方隐约传来哭喊声,并依稀看到了火光在数里之外汹汹升起。
西凉军果然是搜牢到附近了!
……
此时,那燃烧着火光的乡中,一屯雒阳士卒正在里面杀人放火,烧杀劫掠,很多人还借机淫掠乡间妇女。
但这一屯的兵马,却不是西凉兵将!
他们乃是卫戍京师的北军中的卫士。
这些人昔日在何进麾下时,不曾干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随着南北军被董卓收编后,这些京中卫士却逐渐被西凉军和并州军的行为给感染了,而且董卓设下了规矩,逼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今日,负责搜牢这一带乡亭的雒阳兵将,为首的屯长叫做秦谊,乃是云中人士,隶属于北军治下,曾是雒阳城城的守城卫士。
最近这一年,秦谊因为搜牢搜的多,上缴的金帛财物多,因而被提拔成了屯长,拥有了统领百名卫士的权限。
汉朝的国民兵役,共分三种,一是中央作卫兵,二是边郡做戍卒,一种是原地服兵役。
其中,京中的南北军共计有不到七万的卫士编制,各地方的壮丁轮流到中央当卫士一年。
本来京中卫士的待遇极为优厚,来回的路费都由太仓与少府供给,初到时和期满退役,皇帝都会派人备酒席款宴,这一年的吃穿用度,也不用卫兵自己花钱。
但很可惜,董卓来了雒阳之后,直接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