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南境名士,行事颇有章法,他捋着黑须,一脸自然地道:“伯瑜无需这般客气,你身为大郡开府之君,身系一方,与黄某这等闲散之人,如何能相提并论?唉……其实反倒是黄某对你不住。”
刘琦闻言一愣,道:“姐丈如何对不住我了?”
黄承彦尴尬地道:“伯瑜……你回去吧,尚长此刻不在家中,你去了也是白走一遭,眼下长沙的学宫修筑在即,若是耽误了正事,反为不美。”
尚长,是庞德公的表字。
刘琦眯起了眼睛,心中略略一思,就品出了黄承彦的话中之意。
庞德公这是不想见自己啊。
刘琦略作沉吟之后,却没有回头,而是对典韦等人道:“继续走。”
说罢,他便回转身,翻身上马,准备继续往庞德公的草庐行进。
黄承彦见状一惊,忙上前道:“尚长不在家中,伯瑜为何还执意要去?”
刘琦笑道:“我既已递上名刺,承许今日前来,答应了就自然是要去的,不论庞公在也不在……不然,岂非毁约?”
黄承彦闻言不由苦笑:“你这行事风格倒也是颇与常人不同,不过却是略显迂腐。”
“迂腐也总比失信要强。”
刘琦冲着黄承彦点头致意,随后便率人打马直奔庞德公的草庐。
至其草庐之前,刘琦命黄叙敲门求拜,有庞德公的妻子出门相待,言庞德公外出云游去了。
刘琦问其妻道:“不知庞公几时方得回?”
庞妻言不知,或是三五天,或是十余日,哪怕两三个月,都不好说。
言罢,庞妻遂请刘琦入院饮水,刘琦婉拒。
刘琦请庞妻的收下自己的礼雁,庞妻不肯,刘琦却执意让典韦将大雁留下,然后自己则带领他们仨人转道去往附近寻找民舍休息。
黄承彦骑着驴子,一直尾随在刘琦等人身后,见他们四个人置礼于庞德公草庐门前,却不回襄阳,不由大惊,急忙赶上去询问。
“伯瑜既已拜会而未见庞公,为何不回?”
刘琦笑道:“承蒙姐丈关心,但我已是决定,若不能见到庞公,便不回襄阳,我们几个人带的钱货足够,权且在这附近寻一农舍暂居,等庞公云游回来就是了。”
“这……只怕是久侯无益。”
刘琦坚定地道:“我意已决,姐丈便不需再劝了。”
黄承彦见劝不动刘琦,无奈道:“既如此,你且随我回家中暂居。”
刘琦疑道:“姐丈的家,也在附近?我听德珪说,姐丈的家似是临近于水畔的?”
黄承彦解释道:“沔水中有鱼梁洲,老夫与尚长,昔日皆居于彼,欢情自接,泛舟水泽,率尔休畅,后尚长移居与岘南,老夫便也置别舍于此。”
刘琦闻言恍然。
姓黄的果然还有些财货的,想在哪买房便在哪里买房。
住在自己的连桥家中,总必比去叨扰旁人要强许多,刘琦遂带着黄叙,典韦,李典等三人去往黄承彦的居舍。
刘琦等人的马上携有各色野猎之物,几个人当晚蒸烤而食,算作是答谢黄承彦的借住之情。
黄承彦用过小食,言有事,匆匆离去,只是留下刘琦等四人继续吃食。
这一次上雒回来,黄忠、文聘、张允等人因功皆迁校尉,典韦和李典则被拜为别部司马,魏延和张任被拜曲军侯,各有升迁。
黄叙这次没有随同刘琦出征,心中颇感遗憾,见到典韦后,他老毛病又犯了……
他见猎心喜,嚷着要与其比试。
可惜这一次,却不像是当初战刘磐那样的轻松了。
黄叙与典韦的比试,过程很惨烈,不多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