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让人心惊胆裂的杀气!
数万的山越之众,眼下正在各部宗帅的指挥下,争先恐后的向着吴景所立的那几座营盘攻杀!
他们在抵达了平原之后,甚至连歇息都不曾歇息,直接驱兵攻杀。
他们没有辎重,各个轻装简行,来的路上也不曾立营,休息的时候也不过是犹如流浪汉一般露宿于荒野,浑身上下仅带了一点路上用的吃食,在抵达宛陵前,便已经用尽。
打不下敖仓,他们就得饿死。
那些山越之众的攻势异常凶猛,他们成群结队,并无具体的攻击阵势,只是各自为政,凭借蛮勇冲杀。
山越兵中很大一部分人身上穿着怪模怪样:
有的人戴着兜鍪,却无片甲在身。
有的人只有一片胸甲。
有的山越兵身着布服却戴着铁制护腕。
山越兵手中拿着品质不一的军械,彼此推推搡搡,一边嘶吼,一边争吵的在大寨边与对方鏖战,军容甚是不整。
他们如何会穿成这个样子?
丹阳郡铜铁量丰富,山越之众虽然能够自己打造军械铠甲,但在质量和数量上并不过关,只是靠山中民的冶铁产量不可能保证数万青壮人人着甲。
人人都着铁甲这连郡国兵也很难做到,郡国内的大部分低阶士卒平日里都是以皮甲附身。
而且山越兵打造的铁器品质参差不齐,有一些兵械的质量极高,但有一些确是下品中的下品,甚至还不如木制的兵器使着顺手。
毕竟铁匠也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好铁匠的。
这些品质不一的甲胄零星分散穿在一些山越兵的身上,看着很是不协调。
虽然只有部分甲胄,但好歹也算是有护身之器……而那些没有甲胄的山越,瞅着更加可怜,他们粗衣麻布,布衫上阵,有的甚至穿着短褂裸着胸膛。
这哪里是来打仗的,分明是来度假钓鱼的。
眼前的山越军,若是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叫做杂牌军。
一支这样装备简陋、军纪散漫的低劣队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作战时的那股舍命的气势,这是山越军唯一的可取之处。
登高望远,只见山越之兵黑压压的拥簇在寨口,密密麻麻如同奔驰于旷野中的狼群,他们反复的聚集、四散、再聚集、再四散……军容不停的变化着。
但这并不是他们有意变换阵型,相反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阵型,因此才呈现出如此多变的军容形态。
吴景麾下虽然都是军械整齐,军资分配科学的正规军队,但看到敌方的人数这般多,气势这般旺盛,他麾下士卒们的心中也不免紧张。
有地利优势的吴景军用弓弩和长矛在大寨正前方死死的抵住了那如同黑色潮汐一般的山越士兵,面对他们争先恐后的蜂蛹突袭,他们用拒马、用装满土沙的麻袋,包括新建的高台作为屏障,以地利之便大肆屠杀着来攻寨的山越兵。
长矛齐刷刷的在栅栏前猛刺,每一次刺出都有入肉之声,抽回时矛头尽皆是鲜血,但有些长矛在刺出之后,却被即将扎死的山越人紧紧攥在手中,却是游戏人在临死前鼓足气力抓住矛杆,不让敌人把兵器抽回去……
无奈之下,只得放手。
防御工事前,堆积着如小山般的尸体、流淌着如溪水般的血流。
血腥味弥漫在平原,嘶吼声响彻于旷野。
但吴景一众的坚守,却不能打消那些山越军进攻的锐气。
在他们的眼中,敌军的后方是粮食,是能够救他们性命之危的粮食,是能够让他们支撑到明年的保障。
那是生存的希望!
对粮秣的渴求,对生的欲望,使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