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合上了那份缣帛,刘琦的嘴角迅速勾起一丝微笑,但那笑容也不过是稍纵即逝,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紧接着,便见他对那名使者笑道:“劳烦使者回去,替我转告王司徒和吕将军,刘某可以暂时按兵不动,静观董卓麾下一众余孽的动向,若是他们欲图不轨,那刘某为保大汉社稷,便绝不会容情了,届时谁说也是没用。”
那使者自然是明白刘琦言下之意,遂道:“这一点,还请刘府君放心就是了……对了,王司徒和吕君侯想向府君询问,听闻天子目下已被刘府君救出,不知何时可护送天子前往郿坞?迎回天子,司徒也好召集众臣归来,重振朝纲。”
刘琦淡淡道:“郿坞眼下兵马不多,袁绍和曹操皆在关中,凉州余孽未平,我若将天子送去,但凡有个闪失,如何是好?这事儿急不得,你且告诉王司徒,将手中的事处理好了,再来询问陛下之事不迟。”
“这个……”那使者似乎有些犹豫,但面对刘琦坚定的神情,他也无法说出什么,只能告辞离去。
王允的使者走了之后,刘琦遂将法正和马玄二人召了来。
看见王允亲手写下的许诺,法正和马玄二人相视而笑。
法正道:“此番事成矣!不枉费我们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并州军后面派兵监视,给旁人错觉我们是要进攻,如今算是得到了王司徒的亲口许诺了。”
马玄叹息道:“只是可惜了郿坞的财货,尽归王允和吕布所有了。”
刘琦摇头道:“不尽然,那些东西王允和吕布所得,以天子为名义重立朝纲,合情合理,袁绍和曹操自然不嫉,相反的,他们唯恐王允和吕布坐大,反倒是会连联合我们,谁拿了财货,便是众矢之的。”
法正言道:“那关中这一面,当如何处置?”
刘琦笑道:“并州军被吕布招揽,用以作为雒阳的常备军,但以李傕、郭汜、李蒙、徐荣等人皆董卓嫡系余党,你们觉得王允会赦免他们吗?”
马玄很是肯定道:“赦免这些人,有助于王允扩充军事,增强己方实力,若能得西凉军为羽翼,何愁天下不定?自然要赦。”
刘琦摇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恐怕王允未必会这么做。”
法正挑了挑眉:“王允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久经变乱之人,虽然李傕、郭汜等人乃是凉州的叛逆,不入士族人眼,不过非常时节当行非常之事,难道王司徒连这点小事都权衡不清楚么?”
刘琦微笑道:“管中窥豹,一叶障目的事例很多,王允的性格有些刚直,刚直的人就容易偏激,做事过于感性,有的时候就会理性不足。”
马玄奇道:“既然王允不会答应赦免李傕和郭汜的人,府君又为何会让杨松前往去承诺李傕会赦免他?”
刘琦的表情很认真,道:“王允不答应,但这事若是我能替李傕办成……或者说,我替李傕、郭汜、李蒙、段煨等西凉诸将皆办下来了,则我便如同他们的恩人一样,在关东诸侯中,他们今后最信任的人必将是我,如此我日后便可以通过他们来获取关中的资源了。”
马玄有点没明白刘琦的意思,但法正大致有些明悟了。
刘琦的想法其实既简单又直接。
先将王允不曾赦免西凉诸将的意思散布出去,日后刘琦再给诸人办妥,则凉州诸将势必深恨王允,不会成为其同盟,而相反的,他们则会和刘琦亲近。
凉州诸将不务生产,只懂劫掠,但没有朝廷官方的名义,他们在关中若是再行纵兵抢劫,势必会得到地方豪强、西羌、包括马腾和韩遂等本土军阀的顽强抵抗。
关中是一锅被烧的沸腾的水,如今这锅沸水中,什么蛇虫鼠蚁都有。
而刘琦坐镇汉中,日后若是能再取下蜀中,届时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