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进了厅堂,蔡侗立刻命人奉茶。
但刘琦也不着急喝,他只是低头看向厅堂正中的那一排被打开的箱子,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么多好东西?这都是?”
蔡侗笑道:“都是族中的孩子们,给老夫送的一些小玩意,算是表孝心,让君侯见笑了。”
刘琦眯着眼睛,笑:“上好的漆器,鼎,佩玉……嚯,还有这么大的珍珠,都是好东西啊。”
蔡侗摆了摆手,乐呵呵地道:“都是孩子们的心意,不收也不行……唉,老夫一把年纪,还要这些玩物作甚?”
刘琦一转头,喝道:“成珪,你带礼给长公了么?”
蔡勳急忙道:“带了。”
“还不拿上来。”
蔡勳转头出去,少时便亲自带了一只公鸡回到了堂内。
“这、这?”
蔡勳恭敬地道:“长公,这是蔡勳孝敬您老的。”
“一只……鸡?”蔡侗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刘琦在一旁说道:“长公,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公鸡!而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鸡王。”
蔡侗仔细地看着这只公鸡,一身的杂毛光秃秃的,又乱又脏,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鸡王的潜质。
哪里五彩斑斓了?
蔡侗一把年纪,也算是有城府,但面对这只公鸡,还是不由得乐了。
他看向刘琦,道:“君侯,你管这个叫……鸡王?”
“不错。”
蔡侗不解地道:“为何?”
刘琦反问道:“蔡公以为什么样的才是鸡中之王?”
“至少得有一身好看的毛吧?”蔡侗试探着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鸡王。
刘琦摇了摇头,道:“不对,好看的鸡,于人无益,于鸡群亦无异,这只鸡之所以被称之为鸡王,就是他在族群中最为好斗,但却不常斗,须斗时方斗。”
“何为须斗之时房斗?”
“就是当有人或是鸡去伤害它所庇护的母鸡或鸡崽之时,它才会扑棱着翅膀,与来者对啄,即使他被人亦或是那些糟鸡拔掉或啄掉了毛,依旧是奋勇不屈,除死方休,这才是鸡王。”
蔡侗咧了咧嘴,看向刘琦,眯起眼睛道:“君侯这话,似有所指啊?”
“有的人,看见兄弟刚死,就不顾一切的将兄弟的妻与子送回娘家,为的就是不让兄弟的遗孀孤子留在这里,成为他们争抢族中财产的威胁,这样的人,纵然有着再漂亮的羽毛,终归也不过是一只糟鸡瘟鸡而已,长公,我说的对么?”
蔡侗活了七十多岁,自然能够听明白刘琦的话中之意。
他转头看向蔡勳,突然道:“听说前几日,你将德珪的遗孀和孩子,接回来了?”
“是。”
“为何?”
“那是我们蔡家的娃儿,为何要放在别人的家中养。”
蔡侗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做得好……可惜啊,你是个庶子。”
刘琦开口道:“庶子又如何?不过是少了一身五彩斑斓的羽毛而已,但却能保护族群不受外人的侵害。”
说罢,刘琦将身体向前探了探,道:“长公,你说刘某人说的对吗?”
蔡侗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少时,方听他缓缓开口道:“究竟是一只秃鸡还是鸡王,请恕老夫一时不能决断,还请容老夫细细思之。”
刘琦站起身,道:“那就请长公慢慢思量了。”
随后,他和蔡勳就拜别出了蔡侗的府邸。
……
出了府邸之后,蔡勳急忙凑到刘琦身边,低声道:“君侯,您适才跟长公以鸡王喻我,怎么在我听来,这般儿戏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