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转身过来,走到了杨松面前。
“大司马,您看这样如何?”
张允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摇头,一脸怒其不争的神色。
杨松见状愣了。
他不是已经得到了证据吗?张允怎么还……?
随后,他恍然大悟。
接着,便见杨松怒气冲冲地对那卫士喝道:“汝不长脑子的吗?如何能让他用血迹画押,这拿出去,一看不就是受过刑的?给我重新弄!”
……
当天晚上,马日磾所待的牢房内,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正在里面静坐的马日磾吓了一跳,脸色发白的看向栅栏处。
进来的人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高冠,面含微笑却又不乏威严。
正是当今天天子刘琦。
在见到了刘琦的一刹那,马日磾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马日磾此刻面对刘琦,不知是该向他见礼,还是应该宁折不屈,与对方硬抗。
虽然知道自己此番必死,但他心中总是有一个小小的念头再作祟……万一呢?
刘琦盘膝坐在了牢房中的床榻上……是,这牢房中还有一张床榻,是专门为马日磾预备的。
别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唯有马日磾有,因为他的资历和名望确实非常高,至少比王允还要高。
经学大家马融之孙,在这个以经学儒门为長的時代,自然不是等闲可以比拟的。
劉琦笑盈盈地看着他:“马公,拘谨什么?坐吧。”
“多谢……陛下。”
马日磾正了正面容,一脸平静的坐在了刘琦的对面,当然他的心此时此刻还是在‘呯呯’的直跳。
刘琦冲着随同他一起而来的典韦挥了挥手。
典韦便将一大摞缣帛放在了马融的面前。
“这是?”
“供词,罪状。”刘琦笑呵呵地看着他:“馬公,有没有兴趣瞅瞅?”
马日磾闻言,脸色顿显苍白。
他伸手从那堆缣帛中抽出了一份,然后仔细这一看之下,便见马日磾的脸都绿了。
“荒谬!真是荒谬!这上面的统统都是伪证!”
刘琦命狱卒送上一壶酒,两个酒盏,然后将两个酒盏都斟满,仰头喝了起来。
“不管马公你怎么说,这些人统统都已经认了,这上面还有他们的签字画押,朕已经决定了,回头派人将这些认罪之证,每一郡每一个郡的交付给当地郡守阅览,再让当地郡守组织当地的学宫,让所有的士人集体阅览,让天下士人好好的看一看马公你们这些人做的大事业!”
那上面的内容,自然是被俘虏的朝臣们认罪伏法的供词,同时包括他们如何策划推翻刘汉政权,并引逆贼袁绍入雒,改朝换代,甚至连事成之后,袁绍许诺给他们的官职都有……
马日磾一份缣帛一份缣帛的看,越看越心惊,脸色都变绿了。
“诬陷!统统都是诬陷!”
刘琦继续抿着酒,道:“诬陷不诬陷,并不重要,重要的事,这件事到底能不够坐实,而且留下千古骂名的人又会是谁?马公,这些罪状上面,杨彪,士孙瑞,赵仆,堂溪成,吴修,吴硕……还有马公你都是主谋,这个主谋的罪状一旦坐实,便是遗臭万年,日后的史书和汉记之上,怕是会有马公你本人浓烈的一笔,对此,公是如何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