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黄门撑着簦,引着刘琦,顶着大雨来到了袁谭的面前。
袁谭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哆嗦着,任凭着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
刘琦见状,轻轻地挑了挑眉毛。
这装相装的还真到位,随后他冲着身后的小黄门使了一个眼色。
那小黄门闻言会意,当即撑着伞,来到了袁谭的身边,替他遮挡风雨。
袁谭惊讶地抬起头,对上的,正是刘琦的目光。
袁谭先是一愣,接着急忙叩首在地,力道之大竟溅起一片水花。
“臣袁谭,拜见陛下!”
刘琦慢步走到了袁谭的面前,在他叩首的正前方站定,他低头看着袁谭,嘴角勾勒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袁校尉大半夜的,不在自家府宅中休息,怎么跑到朕这里跪着来了?还淋了一身的雨?这让朕情何以堪。”
袁谭的眼睛此刻正对着刘琦的靴子。
看着刘琦的脚面,袁谭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刀扎到刘琦的脚面上。
他分明就是故意让自己在这里挨浇受冻的。
心中虽然愤恨,但袁谭表面上却不能有所流露。
他深吸口气,然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陛下,您终于肯见臣了!”
这一嗓子,饶是久经风浪的刘琦,也有些被他喊懵了。
刘琦呆愣了一会,随后方才道:“朕适才处理公务,国事繁忙,本已让黄门传话,令你先回去休息,择日再行传召,怎奈批完公务之后,黄门告诉朕你并没有离开,朕这才带人亲自来看你。”
说到这,刘琦不满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宦官,怒道:“袁公子在此长跪不起,尔等怎么不早报于朕!”
这话问的就有点不太讲道理了。
关于袁谭前来拜见刘琦的事情,黄门也不是跟他说了一次两次了,只是刘琦一直拖到现在才来见他。
但陛下说你没告诉,这些宦官又怎么敢反驳呢?有些苦水,自然而然的就得是他们往肚子里咽。
当下,便见几名黄门连忙在雨水中跪下,连连向刘琦告饶请罪。
刘琦深吸口气,不满道:“罢了,事到如今,朕再责怪尔等,又有何用?还不快扶袁校尉进殿去,没看见他都冷成什么样子了!”
“诺!诺!”
一众黄门不敢耽搁,急忙手忙脚乱的将袁谭从地上搀扶起来,送往刘琦批阅公文的殿中。
刘琦命人端上了热汤,为袁谭驱寒,并着人带来方巾以及干净的衣物。
袁谭起初不敢受领,刘琦则是逼着他换上。
就算是他年轻,身体硬朗,但穿着潮湿的衣服,万一受凉了,着了风寒再治不好……
他死不死倒是不碍事,但问题是他绝对不能死在雒阳。
袁谭换了衣服,喝了热汤,又在殿中烤起了火盆,精神头明显比适才要强了许多。
“袁校尉,你深夜来此,到底所谓何事?”刘琦看袁谭有了精神,方才问他道。
袁谭站起身,再次来到刘琦的面前跪下:“臣特来请陛下相救!”
“救你?”刘琦眉头一皱:“这雒阳城中人,有谁敢对你有不轨之举?”
袁谭摇了摇头,道:“取我性命者,非在雒阳,而是在河北啊。”
说罢,又重重地叩头,一边叩一边道:“父亲欲立三子为家公,继承袁氏家业,我身为嫡长,日后若是回了河北,必是死路一条,袁某无处藏身,前途堪忧,只求陛下大发慈悲,救我一救!”
刘琦有些无奈地笑道:“袁本初让何人继承基业,这是你们袁家自己的事情,朕如何能够救你?再说了,袁本初虽废长立幼,但在朕看来,你毕竟是他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