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说得很婉转,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犯贱的男人真是一个接一个,钟可情本不想多管张小蝶的事,但她的际遇不由令她想起前世的自己。钟可情的拳头握了握,眉头拧成一团,压抑着愤怒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远远地见过那个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但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是……是……”张小蝶犹犹豫豫,仍旧不敢开口。
“你找死么?一直跪着?”钟可情狠狠剜了她一眼,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看上去粗暴无比,实则已经孤寂了她腹中的胎儿。张小蝶的腹部只是微微有些凸起,还不算明显,以钟可情从医多年的经验,孩子也就三个月左右。怀孕的前三个月,一直跪着,很容易小产。虽然张小蝶不想要这个胎儿,但钟可情还是希望她通过人流手术取出,毕竟这种意外流产带给女人身体的伤害很大,很有可能造成不孕。
“小姐,你,你还是担心我的。”张小蝶的眼角挂着泪,双眸之中燃起些许希望。
钟可情是刀子嘴豆腐心,咬牙道:“你现在还受季家雇佣,你出了什么事,季家可是要赔钱的!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季家着想!”
张小蝶抿了抿唇,眸光诚恳:“我知道小姐是为了我好。”
走廊里人来人往,而张小蝶和钟可情正站在妇产科的门口,惹来不少目光。
“啧啧,看她们那样子,多半又是来堕胎的。”有过往的病人小声议论着。
“你觉得,她们两个是谁堕胎?”张小蝶的肚子还小,根本看不出来,难免惹来路人的猜测。
钟可情讨厌被外人这种目光扫视,她一把握住张小蝶的手,将她朝着人少的地方拽去。
“看呐,堕胎的那个一定是旁边那个凶凶的女生,她受不了我们的目光了。”
“是啊!一定是她……”
“我怎么觉得那个女生看上去这么眼熟呢?”
“眼熟的人多了去了,你看见谁都觉得眼熟!”
“哎呀,我想起来了!早上我陪老公去看诊的时候见过她,她是心内科新来的实习小医生,好像叫什么小墨……”
“……”
过往的病人,指着钟可情和张小蝶的背影,喋喋不休。女人就是这样,有八卦的地方就有女人。
钟可情将张小蝶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楼道,压抑着心头怒火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吧?”
张小蝶垂下头去,眼中竟是苦涩:“孩子的父亲,您认识的。是……是跟我们同班的何进。”
钟可情对何进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当初他就是季子姗的走狗,想尽办法地折磨季子墨。前阵子,他那边没什么动静,钟可情一度以为他改过自新了,想不到……是换了个法子来陷害她而已。
张小蝶倚着墙壁,身子瑟缩成一团。她似乎很不愿提起何进,但又不得不向钟可情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