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楠掀开钟可情胸前的衣衫,很快就发现了她胸前已然缝合的伤口。
在医院以外的地方,为病人剖开胸腔做心脏按摩,病人还能成活……这在医疗史上都是极其少见的。
陆屹楠不禁赞叹了扫了谢舜名一眼,这个家伙若是转到心外,必定能成为他最为强劲的对手。
陆屹楠探手过去,继续检查钟可情的身体,这才发现她胸前的那道伤口极小,缝合的手法又跟绣花一样,细密到了极致,足可见动刀之人的用心。这样的伤口,大概半个月后就会愈合,三个月之后疤痕就会淡去。但唯一的缺陷是,刀口太小,想要掌握心脏的位置很困难。陆屹楠又多看了几眼,这刀子下得又狠又准,换做他来动刀,未必能做到。
“转到加护病房吧。”陆屹楠转过头,对刚刚赶到的住院医师吩咐道。
“可是……”那住院医生明显有些不情愿,“心外的加护病房很紧张,这不是心内的医生么?丢到心内不行么?”
谢舜名一听,眉头当即拧成一团,他刚要出声,陆屹楠便目光一冷,对着那个住院医生训斥道:“什么叫丢?病人怎么能任由你丢来丢去?这是我心外的病人,自然要住在心外的病房!”
周遭的医生都吓了一跳,印象中的陆医生几乎从未发过火。追溯到上一次发怒,应该是钟医生去世的时候,他揪着妇产科住院医生,狠狠挥了一拳。
住院医生猛然怔住,知道自己矢言,赶忙向他赔了不是,立刻上楼预定病房去了。
钟可情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漩涡里,陆屹楠的脸清晰可见。他朝着她温润的笑,下一秒,那张脸便变得狰狞无比。他的魔掌紧紧拽着她的手臂,邪肆的声音在熟悉的病房里回荡:“你逃不掉的!上辈子逃不掉,这辈子一样逃不掉!”
“陆……陆屹楠!”钟可情睡得很不安稳,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就好像主人近在咫尺。
经过一整晚加护病房的看护,钟可情的生命体征渐渐稳定下来。半夜发过高烧之后,面色红润了许多,但仍旧噩梦连连,第二日一早睁开眼睛的时候,惊得一身冷汗。
坐在床头的谢舜名不由眯起狭长的眼眸,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看来,你与陆医生私交甚笃。”
“恩?”钟可情怔了怔。
“陆屹楠这个名字,你叫了一整晚。”谢舜名不动声色地说,面上是淡淡的笑意,叫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钟可情狐疑地瞪着他:“谢医生在这里呆了一整晚?”
谢舜名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听这女人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他身边交际花众多,但真正能让他留下“过夜”的,也不过那几个。
“季小姐,不要误会。我有那么饥不择食么?”他故作镇定地解释。
偏生钟可情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主,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眸眨了眨,问道:“那谢医生为什么要在这里呆一整晚?”倒不是刻意刁难谢舜名,只不过从昏迷中醒来,她还有些迷糊,一时间想不起凶案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