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秀芝递来的那瓢清水后开口问道。
“爹爹的腿摔断了!娘亲去岁病死了!家中只有奴奴跟爹爹、弟弟三人!
大叔,你赶紧喝水,这水可甜了!”
吴伟业将水瓢递给吴全一边迈步向屋里走一边继续问道:“那你家中可有田地?爹爹伤了腿可曾找郎中医治?平日里你们三口人如何做活?家中可有余粮?”
“敢问外边是那位贵客?秀芝年小不懂事理,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贵客莫要见怪!若是无事,客人自回可好?”
未等秀芝开口回话,里屋中明显是秀芝爹爹的声音传了出来,吴伟业迈进堂屋后看了一眼,然后踱步到来到里屋的布帘前,一掀帘子进了里屋。
此时天色已暗,未曾张灯的里屋黑乎乎一片,吴伟业隐约看到里屋一侧的炕上躺着一个人,不用问,这就是不知何时摔断了腿的秀芝父亲了。
“这位想必便是秀芝的爹爹了?不知尊姓大名?
吾乃京城人士,今日游玩至此,恰巧遇见秀芝小娘子在捡拾柴草,吾也是家有儿女之人,不忍见秀芝如此年幼还要做如此粗活,故而以口渴为名前来其家中一观。
吾想知道的是,汝家中境况究竟如何?一双儿女如此年幼,汝腿又折,恐是无法起身做活,那汝三人如何过活?汝这腿伤可曾医治过?”
“回这位贵客的话,小人名唤孙成,祖居这赵各庄,家中有薄田五亩,每年能收四五石粮食,幸得朝廷大老爷不收赋税,这些粮食也能勉强糊口,只是去年小人娘子亡故,今年小人打猎时又断了腿,儿子尚且年幼,家里便只能由秀芝打理了!
这两个孩子跟着小人遭了罪了,唉!
小人断腿已有数月,家中并无余钱找郎中医治,多亏秀芝里外操持,才使小人一家三口存活下来!
这位贵客要是有心,便将小人这双儿女买了去,给他二人一条活路,小人这条贱命便死在这里好了!”
听到吴伟业的问话后,秀芝父亲也是长吁短叹,说到最后已是有些哽咽,语气里满是对儿女的愧疚之意。
崇祯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