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站稳了身子,手臂也从段清和的手里滑了出来,甚至还后退了一步,“我没事,谢谢。”
段清和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陆燃是个有眼力见的,他一看宋青葵还要跟着来,马上阻止道“我们送去就行了,到了给你电话随时报备消息,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钱小福在一旁搭了句腔,“就是,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们啊。”
这话一出口,才是正撞在枪口上了。
宋青葵冷眼瞧过去,毫不犹豫的开口,“没错,就是信不过。”
这话说得差点让钱小福下不来台,也把陆燃给架在了那里,还是元夕来圆了场。
元夕本就是个正太脸,笑起来根本不具备什么攻击性,他缓声说道“不信我们总得信清和吧,段少爷都发话了,谁还敢动他啊。”
宋青葵眼眸一眨,知道今儿个自己是没办法跟着鹿泽生走了,只好让了一步。
“到了医院,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
陆燃忙点头,“一定一定。”
这才如蒙大赦,将鹿泽生给弄了出去。
段清和让人送来了牛奶,宋青葵本就身心俱疲,哪里有心思喝牛奶,摇手摆头道“不想喝。”
段清和也不跟她多话,不劝她,只朝着那端着牛奶的侍应生说道“那你端着吧。”
侍应生是个女孩儿,胸牌上写着宋雪心仨字,她长得眉清目秀,端着牛奶站在那儿很是楚楚可怜。
宋青葵不喝,段清和也不叫侍应生下去,就这么僵在那里。
其他人也不敢再随意娱乐打闹,只有徐京墨在牌桌子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花式洗着扑克,一时间只听到扑克牌啪嗒啪嗒的声响。
宋雪心知道这屋里都是惹不起的人,端着牛奶也不敢动弹,说是站得久,其实也不过七八分钟。
但内心的煎熬和紧张却将这时间仿佛拉得格外长,连带着身体反应都紧张了起来,端着托盘的手都开始发抖,颠得托盘上的杯子都开始倾斜。
越是不想出错,但却越容易出错,眼见那杯子里的牛奶就要晃出去了,宋雪心怕得都要尖叫了,却见——
宋青葵抬手端走了牛奶。
终归是看不过眼。
段清和就是看准了她这点。
牛奶是温热的,喝下去刚刚好,一杯下肚,胃里暖了起来,房间里紧绷的空气也跟着暖了起来。
段清和递上了一方手帕,“阿葵,现在你得自己擦了,我可没办法给你擦了。”
他声音平缓,听着有笑意有调侃,但暗里却让所有人都听懂了意思。
他现在是个坐轮椅的残废,连站起来的资格都不能拥有了。
宋青葵的心脏猛地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给捏了一下,钝痛无比。
她接过了段清和手中的手帕,擦拭着唇畔的牛奶渍,一边擦一边看着段清和的眼眸。
还是那般清澈见底的眼眸,像初春飞动的蔷薇,枝头绽放的桃花,那么惹人艳羡,惹人心动,最质朴的,最纯真的少年,然而——
只是她那样以为而已。
都是错觉。
宋青葵闭了闭眼,片刻后才是吐出一口气,仿若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对着段清和说道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段清和的手猛然扣紧轮椅扶手,唇角扯出一丝单薄的笑意,“就这么说不行吗?”
“不行。”
宋青葵拒绝得很干脆。
段清和脸有些白,像海里刚捞上来的乌贼,猛然被戳中命脉瞬间褪去浑身乌黑的白。
白得透彻,白得没了气息。
半晌后,段清和才是绷紧下颌对着徐京墨说道”你先带着人出去吧。“
徐京墨手中玩扑克的动作一停,眼镜架子上的金色细链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