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狐疑瞄了他一下,低问“你笑什么?”
袁博压低嗓音“他算是该死,但比他更该死的人大有人在。你没接触过,所以一听就炸毛。鬼爪子在惠城臭名远扬,大多数人都认得他。每天混迹街头,喜欢赌钱骗钱,还忒不爱讲卫生,一双手比鬼爪子还脏,所以才有这个绰号。”
肖颖啃了一口包子,问“他原名叫什么?”
“谁知道他啊!”袁博冷嗤“甭管了,好好吃你的。”
李金枝耳朵尖,听到他们仍在讨论鬼爪子,拉住肖颖语重心长道“肖妹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缘。你啊,以后可不能说那些什么离婚的话。”
肖颖微愣,忍不住反问“过不下去了,难不成还得跟他拴在一块儿苦一辈子?”
如果他只是错个一时半会儿,或者不小心行差踏错,自然要劝她忍一忍,给他多一些机会。可刚才看着那家暴的残忍场景,她只有想劝刘娇离婚的冲动。
李金枝语塞,支吾“那……那总得为孩子着想啊!没孩子,不还有一个老得快死的老太婆吗?阿娇她命苦,是别人家卖过来的。熬多几年,等孩子大些有出息了,她就不苦了啊!”
肖颖苦笑“人也就一辈子,为儿女活可以理解,但她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呀?如果没鬼爪子这个拖累,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勤快过日子,不应该更好吗?丈夫是一个人渣,却不赶紧带着孩子逃离,被迫守着一个不像家的家,为的是什么?”
她没有鼓励刘娇抛弃孩子,也觉得这样做不妥。孩子们没有一个像样的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刘娇带着孩子们过日子,必定比现在强,至少不必整天挨打挨骂,家里的钱也不用常常守不住。
他们的婚姻连一个名都没有,何必为了一个没名分没未来的婚姻,过得这么辛苦这么累!
李金枝彻底语塞了,想了想,低声“也许——也许这点你说得对。”
这时,货车停了下来。
袁博跳了下去,很快背了刘娇下车。
李金枝也随即跳了下去,解释“我去帮忙开个门。阿娇家里的几个孩子一大早都出去帮忙采晒蘑菇,每天都守在山边,下雨刮风就赶紧收蘑菇。”
肖颖站在车壁旁,看着袁博背着刘娇大跨步拐进一条小巷,李金枝匆匆跟了进去,心头颇是矛盾,怜其悲苦,也怒其认命不争。
上辈子她顶着一大堆人的冷眼,还有陈冰母亲的咒骂,找居委会开证明,三天两头跑民政局跑法院,成了惠城第一个起诉离婚的人。
起初她是被姑姑一家子坑害,不得不嫁给陈冰。自嫁给他后,她几乎每一天都在后悔中度过。
她在悲苦家暴的日子中醒悟,决心非逃离这个渣男不可。
可惜陈冰一直不肯离婚,偏偏那时候办离婚非常困难,其中一方不肯离婚的话,民政局工作人员就一直打马虎眼,加上陈冰和她都没工作单位证明,他们转身就撒手不理。
不管日子过得多苦,她一边咬牙打工,一边想办法离婚,从没放弃过。
第一次起诉离婚失败了,她卯足劲儿提出第二次,坚持非离婚不可。
像刘娇这样的情况,她是不能理解也是接受不来的。
……
货车摇摇晃晃,袁博靠在车壁上,望着外头的景色发呆。
李金枝则拉着肖颖问东问西。
“你们咋想的?什么时候要结婚请酒啊?大块头他在县城还没房子吧?听说你家大宅子很宽敞?婚后住你那边不?”
肖颖“……”
她红着脸,支吾“这个还没打算。我家老宅宽敞得很,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他在外头租房子,我本来还想让他住老宅的厢房,可他怕别人说闲话影响不好拒绝了。”
李金枝忍不住往袁博看去,调侃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