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渐渐显怀之后,无论是段家还是谢府都隔三差五的差人来叮嘱,让她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别东一趟西一趟的可哪闲逛。
段姑娘通常都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今儿去趟康王府,明儿去趟湘王府,后儿去趟平阳侯府,总之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傅云墨也不管她。
她说要出门,他就让人去备车。
旁人也不知道这位小祖宗从哪听说的,有孕之人要多走动否则将来没力气生孩子,因此有时候连马车都不坐,自己下去走。
这位太子爷还是不管,好脾气的陪着她搁大街上晃。
连江氏偶尔都感慨说“太子殿下呀,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太纵着阿离了。”
这话不是埋怨,也不是在故意炫耀,而是欣慰中透着一丝无奈。
她和段家爹爹想约束女儿又不忍心,是以就想让这位太子女婿唱黑脸,不料女婿惯的比他们还厉害,不禁令人失笑。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段姑娘开始焦虑了。
其实怀孕之初,她更多的感觉是新奇,再加上她没有妊娠反应,是以并未觉得如何辛苦。
除了饮食上需要多注意,头三个月要离傅云墨远远的,其他方面基本还和平时一样。
可随着肚子渐渐鼓起来,她的心态就隐隐有些崩掉了。
生孩子会疼的啊。
和傅云墨洞房的时候都把她疼哭了,更何况是生孩子。
于是这晚,段姑娘又失眠了。
傅云墨见她像烙饼似的在自己怀里翻来覆去的不睡觉,便伸手将人固定住,柔声道“阿离,怎么了?白日里睡多了?”
“傅云墨,我害怕。”
“怕什么?”
“生孩子可疼了,你没听过她们喊的撕心裂肺的吗?”
“……阿离,我还真没听过。”别人生孩子,他去人门口晃悠啥。
“我听过,喊的声嘶力竭的,可吓人了。”说着,段音离揪着他身前的衣裳攥在手心里“我现在一想就精神紧张,害怕的睡不着觉。”
“不怕不怕,有我呢。”
“有你顶什么用啊,你又不能把孩子搁你肚子里替我生。”
这话原是段姑娘随口一说,可说完之后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顿时就开始委屈了。
一直以来,段音离的脾气不能说特别好吧,但至少在面对傅云墨的时候从来不会使小性子,总是乐呵呵什么都听他的。
可是这一次,孕期的焦虑彻彻底底的击溃了她的好心态。
深更半夜不睡觉,她开始数落起傅云墨来了。
“洞房的时候疼、生孩子的时候还疼,怎么疼的老是我啊?”
傅云墨赶紧解释“阿离,我也疼了。”
“撒谎,你那会儿明明说的是爽,你当我没听见吗?”
“那那是后来,一开始是疼的。”
“可我后来也疼啊。”
“……我的错,是我不好。”他头一次知道,原来他小媳妇翻起旧账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段音离坐起来,一股脑的将被子都抱进了自己怀里,口中还在继续“制造孩子的时候你就比我舒服,结果生孩子的难受都让我一个人扛了,凭什么呀?”
“那这样……再有下辈子的话,阿离来当男人,我当女人,好不好?”
“嗯嗯!”
眼瞧着段音离很用力的点头,傅云墨不禁失笑,心说他家阿离这是憋着劲儿想折腾他一次啊。
结果才这么想,就感觉怀里暖烘烘的,软软的一小团窝了进来。
他顺势将人抱住。
段音离侧脸在他心口那里蹭了蹭,片刻后低声道“我就是太害怕了随口说说痛快痛快嘴,不是真的想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