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沐眸子一眯,“是吗?”
不太像啊,那女人知错改错,可哪里是会认错的性子。看顾华杉今晚的神色,无论如何都感觉透着一股子古怪。
赵高沐终究是不放心,嘱咐李青道“让李默这几日贴身保护顾华杉,不管有任何异常,立刻报来!”
而此刻八百里加急锦衣卫手信,正通过重重宫墙传到了燕丘的龙案之上。燕丘将之前楚沐送的那封手书拿了出来,两张薄纸并排放置,燕丘的眉目轻蹙起来。
那两张信纸,送进宫的时间前后不一,字迹相同,都盖着楚沐的私章,然而内容却截然相反。
他手边还有一份南景王府最新呈报上来的折子,说是天佑南境,赵高沐得一云游圣手医治,已药到病除,脱离生命危险。
燕丘盯着那三份消息,眼眸沉沉,不发一言。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竟连自己身边人也不值得信任。
燕丘手触在龙椅之上,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侵骨,寒气森森,却也比不上这宫墙内的人心诡谲。
那一夜赵高沐分明是借机逃出京城,什么病入膏肓,不过是不着边际的托词罢了。而楚沐,却为何一开始据实相报,几天之后却又推翻之前的内容?
难道就连楚沐也被南境那人给收买?
龙案上的灯火跳动了一下,夜惶惶不可知,燕丘抬起头来,望向朱门之外的夜空,那青墙红瓦之外,只有一片飞雪皑皑,连绵不绝。
他突然想起父王临死之前抓住他的手说的那句话。
然儿,这王位是天下最好的东西,也是父王唯一拥有的东西,父王便将这王位交给你了。
可是父王,为何你从未说过,这王位坐着,竟是如此寂寞。
他看了许久,身旁的宫女太监们却无人敢开口说话,满屋寂静清冷,一点声音也无。屋内是一片惶惶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他才收回视线,轻声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去,将朱显叫来。只是小事,不用惊动魏国丈。”
那朱显是锦衣卫副指挥史,官居楚沐之下,却是顾家推举上来的人。
不知为何原因,陛下从不曾单独召见过朱显,可这今日——
那太监一愣,复又低下头去,随后弓着身体倒退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