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年7月3日,台风‘蒲公英’在这座城市登陆,十级大风,那晚放学我让爸爸来接我”
“那天的台风很大,但吹不走我们的车”
“路上很拥堵,所以我们拐上了一条高架路”
“高架路的路牌被柳树遮住了,我看不见路牌号不,好像路牌上有几个0,但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路上没有人,什么也没有,只有大雨和雷声”
“黑影很多黑影,他们找上了我们,他们很渴很饥饿在寻找新鲜的血肉”
“当时我头痛欲裂,我看见了祭坛,女人还有蛇,很混乱,让人眩晕,但却又很美我以为自己疯了,但爸爸说我没有,他还说欢迎我加入真实的世界?”
“黑影们拍打着窗户爸爸跟他们战斗杀了很多东西但他却还说有东西在找我们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可后来我知道了他藏在高架路的尽头,骑着八足的马匹手里提着长枪他就好像是”
“北欧神话的主神,奥丁?”林年轻声问。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时,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剥去楚子航这层壳,他看见了壳中的那个脆弱而又彷徨的男孩,独自站在台风雨夜的高架路上如新生的幽灵,对着残破的迈巴赫发出凄狠的喊叫声,仿佛它是吞掉了那个男人的卑劣伥鬼。
“你”
听见林年说出了答案,一直沉浸在回忆中的楚子航陡然抬头看向他的眼中露出了三分震惊和二分克制以及五分期望。
可能他以为林年会知道一些内情,那片死人的国度究竟是在何方,他无数次的重返那条高架路,都再无法踏上那晚上的归途,真如那台风的名字‘蒲公英’,一场飓风将白绒绒的花絮和那个男人一齐吹到了难以寻迹的远方。
“”林年靠坐在了藤椅上揉了揉眼睛,眉头揉得就像面团,无论雨水再怎么轻抚梳理,都难以将那痕迹给抚平。
“你知道那里吗?”楚子航低声问。
林年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因为他可以猜到对方眼眸中那复杂如调酒一样的情绪,只是看那淡金的颜色就能想象有多少五味杂陈混在了里面,贸然去舔舐只会被苦涩和浓郁冲翻脑袋。
“我暂时不方便跟你说多少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想了一会儿后,林年选择了摇头止住话题,“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去过那个地方听你的描述你的血统也是在那儿开启的,那些死侍在混乱中吐的龙文对你进行了‘灵视’居然能从那里逃出来,也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说不幸。”
“伥鬼一次只会吞吃一人当做替死的祭品。”楚子航声音有些冷,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提起这件事时眼中总会刮起跨越了时光盘踞在瞳眸深处的那场暴风。
“奥丁是冲着你父亲去的,而非是你,如果这是一场祭祀,那你的父亲就是祭品,从而让你逃出生天了。”林年轻轻摇头,“不得不感慨你是真的命大”
“祂到底是什么?”
“你是指奥丁么?”林年说,“现在告诉你答案你只会无法接受,不如等你明白更多的时候再告诉你这些事吧。”
“是因为我还没有入学,不算‘你们’一伙儿的人?”楚子航轻声说。
“不,如果对混血种和秘党足够了解,那么你应该清楚在台风夜中你已经成为我们一伙儿的了,你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里就铭刻着我们的宿命和党章。”林年敲了敲心脏,“混血种是会互相吸引的异常总是会发现异常,不过多久就算你没有找到我们,我们也会找到你,除非你愿意一辈子当一个普通人抱着那份对‘神’的仇恨和对父亲的痛苦活下去不过你不可能做到,不是吗?”
楚子航沉默着点头,林年看他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他很想告诉楚子航今早上他遇见的那些可怕而又荒诞的事情,但他不能,一旦说出口必然会有一个致命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