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子与恶徒的决斗,赌上了自己的信念和所爱之人,他们的刀上淬以正义锻造的钢刃,忽明忽暗的灯光照亮着他们眼中的愤怒如狮虎般的凶猛。
人工制造的浪涛拍动,王子藏刀于后跨越数米的距离,精准地踩在了脚下那些数不胜数的座椅之上,手中弯刀轻如薄纸光如流水,向前劈出了“戚家刀法”中的拔刀式...古法抗倭刀法,曾经林年在少年宫内与多位上门挑战的剑术大家论战时略有涉猎,进修卡塞尔学院时冷兵器课程上找到了完整的刀法图谱,彻底完善了这门刀术。
戚家刀中的拔刀有别于日本剑道的拔刀之法,蓄刀势于脚下反手握刀,握住刀柄反手上撩类似拔剑的动作,同时向前小踏一步贴近杀伤距离。
林年抓住视觉变暗的一瞬间动手,一气呵成,动作极快,在昏暗的激流隧道中,耳边一直响起幕后加勒比海盗音乐和解说,再加上无处不在的浪涛激流声,完美地藏住了出刀的刀鸣。
在黑暗中两把弯刀撞在了一起,整个小船向下沉浮两侧弹起浪花,船上的游客都发出了惊叫声,亮光乍起,林年和源稚生已经贴近在了一起,他们几乎在同时出手,在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又同时防住了对方的刀击,刀面上震回的力度让虎口发麻,一时间谁也没有讨到好处。
进攻拔刀被防,林年一刻不停借着弯刀受震的反弹下摆回旋转刀一圈,下劈而去,刀势沉重急狠带着无与伦比的砍杀力道,就算是塑料包铁的弯刀一旦砍中人也会皮开肉绽脱臼骨折,
源稚生沉气,双腿扎实在木船上,无论是哪里的刀术、剑术,在近身搏斗上下盘永远是基础,他向脚下的木船借力扎根,手中画出了一条线,速度快到正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划出的刀风就像一面墙一样将林年的进攻挡住了。
小船再颠簸,虽然两人手中的武器都不是致命的古刀,但那股交接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超级混血种级别的伟力,这两次快短狠的对招也让林年对源稚生这个蛇岐八家最强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这是一个身体素质可能跟他不相上下的狠角色,无愧于本家最强和超级混血种的名讳。
“不管多少次,我还是想再说一遍,日本真是个盛产怪物的地方。”林年后退数步,视线没有往下落,但每一步都踩在了座椅之上,最后翻转手腕反握刀,向下斜指源稚生胸前的水月。
“如果在你的口中我是怪物,那你又是什么东西?”被叫做怪物,源稚生并没有愤怒或者感受到侮辱,站在木船上缓缓将刀举过了头顶,刀刃向天,左手轻轻拖住了刀背,双腿站住了两排座椅分开,目光从刀锋上划过切向远处的林年,身上黑色的风衣在昏黄的灯光中被风流吹起。
林年瞬间就认出了这个男人采取的回击刀法,“柳生新阴流”中的智罗天,选取这个流派作为刀术对决毫无疑问是正确的选择,新阴流剑术并非杀人剑,主要的出剑目的是夺取对方的武器,尽量让双方保证平安无事,套用中国古文化的精粹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无意跟本家作对,来东京是有学院的公务在身,绘梨衣的事情只是意外罢了。”林年读懂了源稚生刀势中内涵的意思,也终于愿意跟这个男人正常交流一下了。
“绘梨衣离家的时间太长了,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源稚生说。
“没得谈?”林年问。
回答他的是源稚生前进三步的逼迫,这个男人终于认真起来了,每踏出一步都像是海浪催倒而来,那股魄人心魂,海潮般的威慑力尽数压在了林年身上,稍微倾泻出去的压力都让之后的十几名游客感到呼吸不畅,尽全力后仰睁大眼睛看向那个鬼神一样的黑衣剑客。
林年踏前然后以“柳生新阴流”的進前杀贼式出刀,刀身顺斩而下的同时左手一同压在了刀背上,以通天巨峰般的强硬回击了面前压来的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