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运行速度取决于所在楼层的高度。一般12层以下的电梯速度是1.5每秒,算上电梯启动和停稳必要的准备时间,从地表的一楼下降到地铁站的负一楼,大概需要15秒左右。
以上是路明非心中的草算,这个数据和结论意味着他要在电梯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一边照顾到陈雯雯不被误伤,一边至少撑过15秒来自对手的攻势。
当初执行部加课的时候也顶多让他把模拟的保护目标从图书馆送到英灵殿,一路就跟遛弯儿似的(在遛弯儿的过程中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护卫目标后背已经中了好几枪模拟弹),哪儿会像是现在这样一来就上压力?
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渐渐关闭的电梯门前站着的身高足有2米2的魁梧男人,白俄罗斯裔痕迹的脸面侧带有肌肉缺失后愈合的凹陷疤痕,上肢以及胸膛的肌肉鼓得快要撕开那件可怜的灰T恤,往下是军绿色的长裤,以及一双疑似夹了钢板的沉重军靴,突出的眉骨下,淡金色的瞳眸锁定了路明非以及他身后的陈雯雯。
妈的。路明非想。
风声响起。
堪比重炮的重拳从路明非的头顶发丝儿尖上擦过,重重地砸在了他身后的电梯壁上,骨骼撞击钢铁的轰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沉闷,脑瓜子嗡嗡得响!那只粗得跟路明非小腿似的胳膊砸中的钢板也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向内里凹陷了一截,也不知道是表侧的铁皮变形还是这一拳真给整个电梯墙壁干凸出去了。
混血种,体能优势型,有无言灵加持暂定。
路明非脑子里闪过了刹那间分析出来的信息,在下蹲躲开这能砸裂面骨的炮拳时,他也不忘反手用左手按住了陈雯雯的肩膀把她摁坐到了地上。可在生死之斗中,这种多余的动作也导致他没有给自己留一个回防的余地。
下一秒路明非整个人就“飞”了起来,他的腹部的位置被一发勾拳打中,整个人都腾了起来撞到了电梯的顶板灯,灯板的玻璃直接爆碎,雨点一样在飘忽不定的电梯灯中哗哗落下!
路明非背部贴在电梯的顶板上,向下回落的瞬间一口气没憋住喷了一大口血痰出来,能干凹电梯的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十分不出意料地砸破了他的脾脏,大量鲜血渗入胃腔顺着酸液一起倒流食管吐了出来。除此之外说不定胃部本身的黏膜和血管也破裂了部分。
路明非落地,四肢着地,呕了一口血污在地板唰地溅开。
白俄罗斯壮汉站在路明非面前低头对他说了一句字正腔圆的俄语,看起来不是秘党科班出身的混血种中文都有些苦手,赶巧的是路明非也是俄语苦手,所以听不懂他半句话。
说来就算自己身边有零这么个正统的俄罗斯女孩儿在,他也除了骂人的“Сукаблядь”之外半句俄语不懂,以前得意满满想教零中文,但后来发现人的普通话比自己还标准,他还记得那天零看傻子一样冷漠地看他的眼神,简直让人有些无地自容,当时他说啥来缓解尴尬的氛围来着,记得好像是——
“路明非!”他忽然听见陈雯雯在自己身后大声喊。
干.走马灯给人干出来了。
路明非跑飞的思维瞬间被牵扯回来。正常情况下吃了这一拳的普通人大概就得送进剖腹探查,考虑要不要来个脾切除手术了。
现在的路明非已经脱离普通人的范畴,这一拳虽然要人命,但他现在的情况委实算不上“人”,时间问题他来不及用“月蚀”去做到和面前突发的敌人五五开,他唯一仰仗的对敌技巧只有一个,那就是暴血。
虽然笔记本里提到过,初学暴血的使用者切忌一天内连续使用这种技巧,否则会有严重的不可逆后果,除非你是天选之人,天生就完美适应暴血这种禁忌知识。
路明非不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他只知道自己再墨守成规,就得嗝屁了,先活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