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世这时候,黄连也已经去世了。
宋志远斟了一盏清茶递给宋甜:“你尝尝这贡茶。”
他自己也斟了一盏,端起来尝了尝,觉得有些苦涩,就又放了下去,道:“这是你黄叔叔刚收的义子,名叫江津,是你黄叔叔资助的孤儿。”
宋甜试探着问道:“黄叔叔先前不是想过继他那个叫黄子文的侄子么?怎么改心意了?”
宋志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个黄子文不学好,带了那个叫郑娇娘的□□回原籍鄂州后,不被家人接纳,就又跑去了渝州做生意,把从我这里借的银子挥霍得干干净净,又不敢进京,怕你黄叔叔打他,也怕我讨账,两口子竟然成了渝州一个富商的外室。”
宋甜诧异道:“两口子成外室?”
宋志远又叹了口气,道:“听说渝州那边有些男子好南风,好多人蓄养男宠,那富商水旱并进,家里养了不少小厮……”
宋甜心情复杂,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爹爹,虽然外面有豫王的人保护,可咱们自己也得安排好家里的防卫,我们来商议一下吧!”
宋志远也不想提黄子文的糟心事了,答应了一声,开始与宋甜细细研究起来。
夜幕降临,皇宫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如天上宫阙一般、
御书房内燃着速水香,却因落地窗紧闭,略有些闷。
永泰帝端坐在御案后,看着正在行礼的定国公沈潜和京畿大营指挥使沈博。
沈潜已经须发皆白,可是身板挺直,老当益壮。
这么多年来,沈潜一直站在他这一边,即使端妃去世,沈潜对他的忠心也未曾有一时改变。
他信任沈潜。
永泰帝又看向沈博。
沈博很年轻,瞧着二十多岁的样子,如此年轻,却是一个天才将领,化名宋越在北境战场屡败辽人,这样的天才,又属于忠心耿耿的沈家,自然能青云直上。
唯一的不足是毕竟是表兄弟,沈博长得与赵臻太像了,只是比赵臻棱角更分明,肤色更黑,更壮实一些罢了。
想到赵臻,永泰帝心中泛起恨意——直到如今,赵致暴亡的消息传遍京城,赵臻却还没有露面,甚至不曾来向他这失去了爱子的父皇表示慰问。
这岂不正说明赵臻正是赵致暴亡背后的黑手?
思索片刻后,永泰帝缓缓道:“朕收到消息,宛州军卫八万人已经暗中开拔进京,如今已经赶到了尉氏县。”
闻言沈潜又惊又怒:“陛下,豫王这是——”
永泰帝观察着沈博的神情,见他神态冷静,心下赞许,道:“赵臻害死赵致,如今更是要起兵造反。”
沈潜当即单膝跪下:“陛下,区区八万宛州兵不足为惧,老臣愿领兵出战!”
沈博没有说话,却也随着祖父跪了下来,神情坚毅:“陛下,末将愿为陛下分忧!”
永泰帝要的就是沈家这个态度,当即道:“京畿大营指挥使沈博,领朕旨意,今夜子时,带兵攻占豫王府,不留活口,然后出城迎战宛州军队。”
沈博低头,声音铿锵有力:“沈博谨遵陛下旨意!”
永泰帝看了一边侍立的黄连一眼。
黄连捧着指挥禁卫军的虎符,奉给了沈博。
沈博带着虎符离开了,沈潜却被留了下来。
永泰帝很是和蔼可亲:“沈博身负重任,定国公还是陪朕下棋,等候沈潜的好消息吧!”
如今禁卫军和京畿大营的指挥权都交给了沈博,为了保险,定国公沈潜及定国公府的人这几日都要留在宫中。
沈潜自然知道利害,当即笑道:“陛下棋艺高妙,老臣可是陛下手下败将,请陛下多多容让。”
君臣絮絮说话下棋,不知不觉到了子时。
听到西洋金自鸣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