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吓得一个哆嗦,讪讪地叫了一声“二公子。”
冷清骄紧盯着她的脸 ,眸光森寒,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样,收拾好了吗?”
话音出口,十分平静。
婆子顿时就放下一点心来“马上好了,好了,一会儿老奴再给擦点脂粉,一定让二小姐体体面面地上路。”
冷清骄瞅一眼冷清琅的脸,并没有刁难与呵斥婆子,只是又淡然地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了。我二姐生平最是爱美,一定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婆子一连声地应下来“公子放心,老奴一定竭尽所能。”
冷清骄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旁边的婆子用胳膊肘捅捅她,压低了声音“让你多嘴,多亏了二公子仁厚,不与你计较。”
多嘴的婆子撇撇嘴“什么仁厚,不过是在府上不得宠,知道大势已去,夹着尾巴做人罢了。你忘了他小时候,那是多嚣张跋扈?管事家那小子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就差点被他闷死。如今儿见了他还绕着走呢。”
“一个孩子,境况不易,尹婆子,你还是嘴下留德吧。”
“你还将他当孩子看呢?人小鬼大,你瞧瞧他这一年在刑部混得风生水起的,依仗相爷权势,被一堆人捧着,也知道不简单。”
冷清骄耳朵尖,背影稍微僵了僵,将攥紧的拳头缩进袖子里,并没有计较,继续走了。
前面就是冷清欢的衣冠冢,栓了冷清琅五年。
大家都说,冷清琅是罪有应得,手底下好几条人命。
他表面对她不闻不问,一副嫉恶如仇,划清界限的模样,背地里偷偷来过很多次,看望冷清琅,给她送吃的。并且将她这些年里的悲惨境遇全都看在眼里。
那时候,他对于冷清欢的印象,就停留在她给自己做的奶茶上,甜丝丝的,带着浓郁的奶香味道,他很喜欢,也很怀念。
一度曾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姐姐,亲人。
冷清琅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他,是冷清欢害得自己姨娘被发配边关,冷清欢多么阴险狠毒,不择手段,冷清欢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
他早早地放弃了读书考取功名,进入刑部,私下里想方设法获取了金氏的消息,书信往来。
金氏虽有相府与尚书府的关照,但是仍旧苦不堪言,书信里满是牢骚。
金二也告诉他,当初金氏发配,原本可以不用去边塞,是麒王府下达的命令,将她贬去那不毛之地。
他一直都是处在这样的矛盾之中,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自己究竟应当听谁的话。
眼睛与耳朵,亲眼所见与冷清琅金二等人的挑唆,一直在较量。
今天,冷清琅用这样决绝的手段,终结了这个矛盾。
墓碑上,鲜血淋漓的血字,刺痛了他的双目。
他知道,冷清琅的死,肯定与冷清欢有关。那日他亲眼见到冷清欢走向这里,与冷清琅起了争执。
他不想被冷清欢发现自己的行踪,悄悄逃了。
今儿,冷清琅就死了。
冷清欢一定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日,她满城红妆,敲锣打鼓,风光大嫁,此时,她洞房花烛,春风得意,还要承受世人的敬仰。
冷清琅就冷冰冰地躺在这里,遭人嫌弃,辱骂。
而相府,为了迎合麒王府,竟然隐瞒了死讯,一家人欢天喜地地送嫁,早就已经将这位正儿八经的二小姐忘到了脑后。
喧嚣与凄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充满了讽刺。
家破人亡,血债血偿。
麒王府。
慕容麒与冷清欢在大婚第二日,方才得知冷清琅身亡的消息。
当时,慕容麒正在冷清欢跟前,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私下里的产业,暗中将于副将骂